对于看热闹的来说,这是震撼。
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基本属于闹剧。
甚至闹剧都算不上。
最多算是生活添加剂。
有眼力价的还是不少。
周围凑热闹的,其实早就认出了叶挽秋。
叶总,可是东阳公认的第一女神。
王宇一群倒霉鬼,居然都不认识,可见他们混得多low逼。
最倒霉的还是王政远。
等他醒来的时候,面前多了一个人。
张平安正用阴沉的目光看着他,淡淡说道:
“醒了?”
王政远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脸色惨白如纸。
东阳官方第一大佬,这个时候恨不得杀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
闭着眼睛都能嗅到他们身上那股气息。
就两字。
监察。
在官场混的,最怕的就是他们。
“不不不,老板,请听我说,我……!”
张安平的脸色陡然阴沉无比,死死盯着他,近乎于咆哮道:
“你知不知道,你给老子惹了多大的麻烦?该死的!”
一句话,让王政远有一种双腿发颤,浑身冰凉的感觉。
张安平平常为官做人,四平八稳,从来不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今天这样,可见自己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王政远屁股下面干净吗?
不干净。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个先期投资就达到万亿规模的超级项目,这其中的油水有多大。
千万不要小看了后勤部,这才是真正的实权肥差。
他作为部长,哪怕只需要稍微动那么一点点的心思,也足够十辈子花不完。
这其实也无可厚非。
水至清则无鱼。
千不该万不该,纵容自己的儿子,去惹苏牧。
王政远直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张安平面前:
“老板,请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救救我啊,我可是按照您的指令在做事啊。”
张安平都差点没昏了过去:
“我踏马……你说什么!!”
外面看着的于阳德等人,也是集体傻逼。
张安平好歹也算是半个封疆大吏了,他狰狞的盯着王政远,只觉得手脚冰凉,脑袋里嗡嗡轰鸣,完全懵逼了。
身后这两个,可是从帝都派驻来监察啊。
完了!
我特么也完了。
老子辛辛苦苦在东阳经营这么多年,每年的评价都是优秀,下一步,可就是部级啊。
就算自己没问题,可因为这句话,自己就要承担一个无妄之灾。
领导不力。
这尼玛……!
你王政远,什么时候是老子的人了?
老子之前都还在和你背后的人,明争暗夺那个部长位置啊。
就因为老子鼓励了你几句,你就是老子的人了?
张安平身后一个中年男人往前一步,阴测测的看着王政远,慢条斯理的说道:
“王政远,我们也不用废话了,这是我们的证件,跟我们走一趟,从现在开始,在我们允许之前,你不许说一句话,否则,我们会认为你是在串通。”
王政远吓得浑身哆嗦。
张安平心头更是悔恨无比。
我就不该出现。
真的。
贱啊。
他心头,简直把王政远恨完了。
这特么就是个疯狗啊。
乱咬可还行?
现在怎么办?
不行,老子要自救啊。
现在唯一能保自己的,就是那位爷。
但是,我和他只是一面之缘啊。
当初也是因为误会,还是朱家那位朱三老仆,一个电话打给了他。
张安平避开所有人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拨通了那个轻易不能拨通的电话。
“监察部门只对最高三人组负责,既然他们出了手,我也无能为力!”
电话那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调之中已经带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为了保住你的位置,老爷子付出了什么吗?”
张安平都快疯了,哭丧着说道:
“大少,请转告老爷子,看在这么多年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无论如何,救我这一次啊。”
那头叹息了一声,说道:
“你屁股干净吗?”
张安平顿时赌咒发誓:
“我发誓,除了工作方式有些霸道,绝对不存在任何的贪腐,我敢发誓。”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个家伙谁也得罪不起啊,老爷子见到他都得笑脸相迎,既然你保证屁股干净,那还有转机,他最是嫉恶如仇,说不定这也是你的机缘,如果和他牵扯上了关系,未来,呵呵,我家也要靠你呢,但是,你真确定你屁股干净吗?”
张安平一颗心简直七上八下,又是惊恐,又是激动。
无法想象,如果真的过了这一关,再巴结上苏牧,那么他的未来……!
但是,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到了他这个层次的人物,又怎么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呢?
纵观世界五千年,朋党这两个字,就足够说明一切。
阵营,不是那么容易背叛的。
一旦背叛,未来除非你能高到睥睨天下的程度,要不然,都是你的最大把柄。
对于张安平来说,苏牧的背景,固然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但是,他的身上,却早已经烙上了其他势力的印记。
而他背后的那一家,一向都是神秘低调,但是在帝都的影响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其实不是怕被查。
而是怕被人用查的名义架空。
不需要多久,只需要三个月,那么,当东阳特区建设重新开始,哪怕他屁股再干净,也必然要挪位。
因为,他和特区建设脱节了。
就算是高升,他也是天大的损失。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如果是在他的任内,东阳特区成立,这是青史留名的功绩啊。
凭借这个功绩,他这一辈子,都够吃了。
可一旦被人顶替了他的位置,就算是高升,他也必然是直接到头了。
为什么?
才不配位啊。
别人不会管他到底如何牛逼,只会看结果。
这,就是官场。
“大少,我老张是什么人,您难道不清楚吗?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电话那头轻轻一笑:
“记住你的话,我去和爷爷说一声,然后我亲自给墨纵横还有陈司沉打个电话,你最好现在就去那边候着,等我电话。”
张安平挂了电话,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沉默了一分钟,立刻招呼了自己的秘书。
几分钟之后,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帕萨特轿车,驶离了市督大楼,向着烧烤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