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陶家家主,陶修德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登门羞辱过?
他再也难以保持平静:
“小辈,你简直欺人太甚,真以为我陶家沦落到任人拿捏?”
苏牧呵呵一笑:
“我知道你,可惜了,一家子的……弃子。”
其他人听不懂苏牧这句话的意思,但是陶修德怎么会不懂。
弃子两个字,如同一柄尖刀,狠狠插进了老家伙的胸膛。
在外人眼中,他陶修德地位高不可攀。
哪怕是大员地区领导人,想要拜访他,都得乖乖排队。
整个大员,三大遁武者家族,陶家也是第一。
这地位,可不是吹的。
可陶修德知道,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陶家,其实不过就是……真正陶家的旁枝末节。
无足轻重而已。
全世界,要论对血脉传承的重视,无人能出华国其右。
西方那些所谓的贵族根本就是小儿科。
为了保持血脉所谓的纯粹,特么兄妹结婚简直不要太多,最终全被自己玩绝种了。
华夏在这方面,就要明智很多。
表亲联姻,就是极限。
华夏数千年以来,一直到今天,其实都依然在实行一种制度。
那就是嫡长子继承制。
这个制度,又和婚姻制度息息相关。
华夏其实一直都是坚定的一夫一妻制。
平民一辈子能娶到一个老婆,烧高香去。
而贵族说是三妻四妾,但是依然是一夫一妻。
只是要加两个字,叫多妾。
至于说什么平妻,这都是特么扯淡。
皇帝都只有一个皇后呢。
妻,就是齐。
与夫齐。
妻生的孩子,叫嫡子,妾生的孩子,叫庶子。
而嫡子又分为嫡长子和嫡次子。
嫡长子,天然就拥有了继承家族一切的优势。
家族的财富,地位,爵位,名声。
这些,都是嫡长子的。
而嫡子这一脉就是嫡系,主宗,也就是家族的大宗。
庶子就是旁系,是家族的小宗。
君子和小人是怎么来的?
大到皇朝,皇帝是君,再到国家,诸侯王是君,小到一个家,家长是君。
嫡长子,是太子,是公子,就是君之子。
而小人,其实就是家族小宗的那些人。
有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意思就是一个大家族的兄弟,关系很难处,大家都是一个爹,你冷落了,他会怨恨你,你亲近了他,他又会忘记你是家主,是族长,是君。
小到一个家,大到一个皇朝,嫡系和旁系的矛盾,冲突,仇恨,甚至很多时候,超过了任何其他的深仇大恨。
陶修德就是这样。
陶家真正的嫡系,可不是陶修德这些人。
曾经雄霸天下的宗门,传承的是什么?
武道啊。
而如今的陶家,苏牧面前这些人,哪个修炼有成?
他们最多就是后天巅峰。
一个古武者都没有。
显然,这特么就是一群小妈养的,不过就是陶家放在明面上,糊弄鬼的。
这是陶修德心头最隐秘的一根刺。
血淋淋的刺。
他做梦都在想着,他这一脉,出几个武道天才,从而几代人努力,从小宗旁系,入主大宗,甚至取代大宗。
这种事,历史上简直不要太多。
可惜,后辈不争气。
不争气自己心头知道就行。
可苏牧不当人啊。
一句弃子,等于是撕开了陶修德全部的伪装。
前一刻还保持的风轻云淡全都消失不见。
陶修德直接炸裂了。
他整个人甚至原地跳了起来,嗓子变得无比的尖锐,简直能刺破耳膜: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苏牧都是一激灵。
我日。
我说什么了?
我干啥了?
又没有挖你祖坟。
老家伙,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他哪里知道,他揭开了陶修德心头四十多年的伤疤。
老家伙被人偷了塔,破防崩溃了。
换成其他任何人,陶修德都不至于如此失态。
可惜这个人是苏牧。
他最得意的孙子陶之命,因为苏牧丧失了家族继承权。
而苏牧又是天星少主,掌教。
他以为他能在苏牧面前,保持着云淡风轻,至少能做给陶家老祖看看,他一个旁系,对上天星少主,也是不惧的。
这一声尖叫,什么都白费了。
整个陶家都被惊动了。
陶家的庄园,和另外两个遁武者家族,傅家和夏家,呈三足鼎立的方位。
三座庄园拱卫着最中间的那一块区域,建立了三座华夏古风高塔。
而这三座高塔,代表的就是三大遁武者家族。
庄园下的地下空间,才是真正的遁武者家族的苦修地。
整个陶家,古武者不下百位。
其中以陶家老祖为首的几个人,更是巅峰大圆满境界。
这样的高手,放在整个东阳古武界,也是最顶尖的存在。
而如今的东方古武界,二流宗门之中,这样的强者,也只有两三个,甚至弱小的只有一个坐镇。
陶家,傅家,夏家加在一起,却有超过三百个古武者。
从苏牧出现在陶家大门口,高塔上的三大族长就锁定了他。
只是他们不确定苏牧的来意,自然不可能出动。
后面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陶修德失态这一幕,让陶家老祖不由得微微一皱眉。
他直接起身,也不见动作,已经到了高塔之外。
傅家和夏家的族长,也同时出现。
三个仙风道骨的老家伙,同时微微一点头。
“既然打上门来了,那就去会一会。”
“善!”
“这小辈已然是天星掌教,我们三个老家伙,也不算欺负了人。”
随着三个老者飘然下塔,三大遁武者家族的高手,同时出动。
无数道黑影,不断从三座高塔之中飘了出来。
三座庄园立刻被一股森严无比的气息封锁起来。
哪怕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想进出。
幸姬站在苏牧身边,脸色突然一白,整个人直接摇摇欲坠。
苏牧眼睛陡然一眯。
“找死!”
一声轻斥,却宛如雷鸣。
在庄园上空绵绵不绝的翻滚了好半天,这才消散。
站在苏牧面前的陶修德等人,同时脚下一软。
包括周围的护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跌坐在了地上。
还有受到惊吓的,居然尿了裤子,拉了裤兜。
一股子腥臭味直接把陶家人包裹了起来。
一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什么时候闻过自己拉屎的臭味?
“呕!!”
陶之命的妈第一个忍不住,就瘫坐在地上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