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烧烤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
所有人都在永乐堂住了下来。
朱周定几个家伙屁颠颠跑到后院自己住的地方,去瓜分培元丹去了。
江望舒和墨如海等人,也专门有人伺候。
而苏牧睡觉的地方,居然在朱蕤蕤的房间。
这让苏牧直接傻眼。
永乐堂数百个房间,安排哪里不行?
一定是故意的。
绝对是朱见深这老东西故意的。
因为其他几个老丈杆子丈母娘都住在永乐堂,朱见深这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朱蕤蕤的房间……!
好。
好在下午朱依依带着他偷摸参观过,也算是熟门熟路。
只是刚走到一半,就被朱一叫了下来。
“姑爷,家主要见您。”
跟着朱一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杂草丛生的小院。
苏牧就傻眼了。
这这这……!
这小院,看上去根本就像是没有人打理,两边还有一排排鸡笼,扑面就是一股子鸡屎味道。
地面上除了下脚的青石板之外,其他地方,甚至还是泥地。
来到门口,朱一稍稍落后几步,侧身道:
“姑爷,您请!”
苏牧走了进去。
朱一就那么站到门口,犹如标枪。
进去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老式堂屋。
老旧的沙发,斑驳的墙壁,倒是极为干净。
朱见深正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叼着旱烟锅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昏黄的灯光下,看着他就是一个土农民。
“听说你给了朱楚昭他们一百颗培元丹?”
朱见深的心情似乎很好,招呼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取笑道:
“你小子,还真舍得下本钱啊。”
苏牧只能讪讪一笑:
“老爷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朱家家主的这院子,太尼玛闹心了。
院子里的那一股子鸡屎味,总是往鼻子里钻。
朱见深脸色却是一沉,淡淡说道:
“你小子,我朱家也就这么几个成才的后辈,你可别都给坑死了,你是想拿他们做幌子,对?”
苏牧没想到老家伙居然如此厉害,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计划。
他感觉到后背的冷汗都差点冒了出来:
“老爷子,有些事我不能说,但是我只能说,我不会害我认可的朋友和兄弟。”
朱见深声音陡然阴寒:
“你和我那个不争气的逆子,下午说了什么?”
苏牧差点没扛得住朱见深的目光。
这老家伙,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今天从遇到他,他就是个土农民的样子,根本没有任何威严可言。
但是现在,苏牧却有一种面对着猛虎的感觉。
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犹如深海,简直就是深不可测,你根本看不到他的半点心思。
最终,他狠狠一咬牙:
“我和伯父只是谈了一些蕤蕤的事,他让我好好好对待蕤蕤。”
“呵呵!”
朱见深笑得十分渗人:
“你糊弄鬼呢?他不是想着要把我干掉,取代我?”
苏牧好悬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老家伙,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一点?
“老爷子,您说笑了,您的儿子您还不了解吗?”
朱见深突然叹息一声,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似乎有些怕冷,顺手扯过沙发上的那块就老旧的毛毯铺在腿上,说道:
“我这个儿子啊,隐藏得太深,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总之不管如何,你要保全我朱家,明白吗?”
苏牧心头剧震。
人老精,鬼老灵。
果然没有说错。
朱佑淳的弑神计划,不可能告诉朱见深的。
可朱见深仿佛就能猜到,朱佑淳将会把朱家,带上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苏牧能说吗?
不能。
朱佑淳这样做,是拿着自己的命在冒险啊。
为的,还不是朱家?
浴火重生之后的朱家,只能比现在更强大。
现在的朱家,才是外强中干啊。
不管朱见深猜到了什么,自己和老丈人的谈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
他现在只想从老家伙的手上,拿走苏玄机留给他的浑天丹。
然后就滚。
有多远滚多远那种。
“行,你去,老子不想和你废话了,你一直在糊弄我,嘴里没半句真话。”
苏牧有点傻眼了。
咩?
老家伙,你把我叫来,就是问我一声,你儿子是不是要造你反?
你逗我呢?
苏牧心头在骂娘。
这是我糊弄你吗?
分明就是你糊弄我。
算了。
谁叫你是朱蕤蕤的爷爷。
我不气。
“老爷子,苏……我爷爷说,他有个东西放在你这里,让你转交给我,你看是不是……!”
“什么东西?你爷爷没有给我留什么东西,快滚去睡觉,老头子我不愿意和你废话。”
“………!”
苏牧就想跳脚。
“老爷子,爷爷,我的亲爷爷,这可开不得玩笑啊,那玩意儿,关系我十多天之后那一战是输是赢,您就别逗我了。”
朱见深缓缓起身,然后伸手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
“那你就告诉我,你和我那个儿子下午说了什么。”
苏牧……!
老不死的。
小爷我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
气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好奇不但会害死猫,还会害死老逼登?
你这样搞,容易搞乱市场好不好?
见苏牧一脸纠结,朱见深脸上带着一股看透人心的笑,越发让苏牧心头忐忑了起来。
莫非,老家伙其实知道了朱佑淳的计划?
按照道理来说,以他的身份,地位,爷爷和宁老爷子,也不会瞒着他才对?
这有点烧脑啊。
苏牧没怕过什么,但是却被老家伙一个诡异的笑容搞得有点后背冒凉风。
朱见深却走到了一边,顺手从墙边的博古架上的梅瓶之中掏出来一个东西,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递给了苏牧。
“拿去。”
苏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浑天丹啊。
他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满脸凝重。
“老爷子,您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朱见深看着苏牧,微笑着说道:
“又不是长生不老的仙丹,我知道有个屁的用啊,滚滚,老子要休息了。”
苏牧却没走,而是看着朱见深,认真的说道:
“老爷子,您知道玄黄票号?”
朱见深不由得一震,惊愕的看着苏牧: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不应该啊。”
苏牧神秘一笑:
“我从阿尔萨斯手上,偷走了一大批的黄金,上面就有玄黄票号的印鉴。”
朱见深不由得咬了咬牙,骂了一句: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牧笑得越发开心起来:
“这么说,你和阿尔萨斯也认识咯?”
朱见深没好气的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苏牧心说看我不一个屁蹦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