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奥伦的说辞，凯尔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
怎么可能信呢……伏地魔是在哈利入学之后才开始活动的，可奥伦来霍格沃茨的时候，哈利还只是一个住在他姨夫姨妈家壁橱里的普通男孩呢。
“怎么，不信？”似乎是看出了凯尔的想法，奥伦淡淡地说道：“起初我也不信，但我亲眼见到他了，连个最卑微的游魂都不如，苟延残喘地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
“阿尔巴尼亚！”凯尔愣了一下，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因为奇洛就是去了一趟阿尔巴尼亚才遇到了的伏地魔。
“你怎么会去那里！”
“你忘记我来霍格沃茨之前的职业了？”奥伦轻笑了一声。
“职业……吟游诗人，不，应该是伪装成吟游诗人的神奇动物走私队成员。”
“是队长。”奥伦纠正道：“阿尔巴尼亚的森林是如尼纹蛇最多的地方，这种神奇动物可是很值钱的，我们已经造访过很多次了。”
凯尔皱了皱眉。
不行，还是想弄死他。
凯尔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魔杖，但立刻就被奥伦察觉到了。
“省省吧，你知道你不可能杀了我的。”他再次变换了一个位置，“而且别忘了，黑魔王可就在附近呢。”
凯尔抬起头，朝远处看了一眼。
那里的天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闪烁着索命咒的绿光，而且频率越来越快，看得出来，伏地魔和邓布利多的战斗也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如果自己动手，奥伦大概率会跑过去求助，到时候战斗就会变成二对二。
伏地魔或许不会管奥伦，但邓布利多一定会分心照顾自己。
他还没完全恢复，凯尔可不想过去拖后腿。
思索了片刻后，凯尔便收起了魔杖。
“这就对了，在这儿待着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奥伦笑道：“我们继续吧，刚才说到哪儿了？”
“阿尔巴尼亚。”凯尔说，“你怎么知道那是神秘人的。”
“说来也巧。”奥伦说，“那时候我们跟丢了本来想抓捕的目标，几脾气火爆的家伙就准备拿一群普通的蛇泄愤，但我却注意到，其中有一条蛇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它的眼睛。”奥伦微微抬起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蛇是没有感情的，但我却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和蔑视。
“可它只是一条蛇，甚至连神奇动物都不是，怎么敢蔑视巫师呢。”
“所以你就怀疑它是神秘人？”
“那时候还没有。”
奥伦摇了摇头，“黑魔王已经死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即便是察觉到那条蛇不对劲，我也没往这方面想，只当是有人在用它们做魔法实验……如果你在魔法部工作过，就会知道这种事很常见。”
“直到不久之后，队里有人莫名其妙地疯了。”
奥伦平静地说，“当时，我正独自一人追着如尼纹蛇的踪迹来到了森林深处，我又见到了那条蛇，和它一起出现的还有本该在森林另一边的走私队员……也就是当初差点杀了它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奥伦突然看向凯尔，用一种异样的语气问道：“知道一个人长着两张脸是个什么模样吗？”
凯尔眨了眨眼。
他当然知道，奇洛后脑勺上的那张脸，是他第一次接触伏地魔。
只是凯尔并没有把这些告诉奥伦，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见过。”奥伦喃喃道：“我永远也忘不掉，那张出现在后脑勺上的脸，丑陋，狰狞，但我却认出来了，那是本该死掉的黑魔王的脸。
“多讽刺啊，是不是，曾经叱咤魔法界的黑魔王，居然还活着。虽然他只能附身在蛇身上，以一种最丑陋的方式苟延残喘，但他确实还活着。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同时也会带来一场比十年前更可怕的战争。”
“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吗？”凯尔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其他人。”奥伦反问道：“而且就算我说了，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不会的。”奥伦摇着手指，自问自答地说，“他们只会以为我是个疯子，几年前魔法部的表现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即便是邓布利多打破了他们自欺欺人的和平美梦，也会被扣上老疯子的头衔，还因此丢掉了国际巫师联合会首席魔法师的头衔，更何况一个臭名昭著的走私者呢。”
“难得你对自己有这么准确的评价。”凯尔忍不住说道。
“一向如此。”奥伦丝毫不觉得生气。
凯尔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寻找他刚才那些话里的漏洞。
首先就是他为什么要一个人进入阿尔巴尼亚的森林，就连他也知道，一个人进入森林的危险系数远比多人一起要危险的多，尤其是像阿尔巴尼亚那种广阔的森林。
多一个人不仅多一双眼睛，在遇到打不过也跑不过的神奇动物时，还能让对方帮忙拖延一下时间……毕竟像奥伦这种人可不会珍惜同伴的性命，他们向来都是加隆至上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为什么没有被伏地魔发现……
凯尔眯了眯眼睛，继续问道：“那后来呢，那个被附身的人去了哪？”
“谁知道呢……”
奥伦毫不在意地说道：“黑魔王似乎并没有看上他的那具身体，很快就重新回到了蛇的身体里，他变得疯疯癫癫的，被我们抛弃了。”
没有价值就直接抛弃，确实是他们这些人的风格。
不过被伏地魔附身后居然没有死，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当时真的很虚弱，连‘吃饭’都不敢大口吃。
他附身在奇洛身上的的时候，可是差点把他生命力都吸干了，那时候的奇洛几乎只剩下了一具空壳，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不过我一直留意着，发现从那之后，黑魔王就能附身在更强壮的如尼纹蛇身上了。”奥伦叹了口气，
“我本来想继续观察的，但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离开阿尔巴尼亚来到英国。”
“那个笔记？”凯尔想了想，问道。
他记得，打击手们之所以会大动干戈地去抓捕一名走私神奇动物的人，就是因为一本笔记。
“没错。”奥伦笑了笑，“我们的经费是那些大人物提供的，他们的要求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你想听吗？”奥伦揶揄地看着凯尔，“你想听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我可没兴趣整肃魔法界。”凯尔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你还是留着它保命吧。”
“没关系，用不到了。”奥伦嗤笑一声，“自从福吉被杀之后就用不到了，他当灾害副司长的时候开始从我们这里买东西了，也是最不想笔记被曝光的那个。”
这件事和福吉也有关系？
哦，也对，能调打击手的除了法律执行司，就只有部长本人了，以福吉爱惜羽毛的程度，肯定不想让自己的污点曝光出来。
“不想听就算了。”奥伦再次换了一个方向说道：“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无意中遇到了邓布利多，为了躲避傲罗的追查，就来霍格沃茨当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同时我也很好奇，所谓的黑魔法防御术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据说那是黑魔王立下的诅咒，如果还在，就说明对方真的没有死。”
“那你确定了吗？”
“当然。”奥伦叹气道：“我和打击手面对面的时候他们都没发现我不对劲，最后却在对付一个一年级新生时接连失败，这难道还不算是诅咒吗？
“而且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摆脱打击手，又回到阿尔巴尼亚之后，居然发现黑魔王不见了，他似乎已经离开了森林……那时候我就猜到，他或许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了。”
“轰隆！”
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一道蓝色的闪电划过天际，宛若天罚一般，即便他隔着这么远都被波及到了。
一阵强劲的狂风吹过，卷起漫天的尘土和落叶。
“真是可怕的力量。”奥伦望着天边，站起身说道，“这么强大的魔法，那边的战斗应该也快要结束了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凯尔飞快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加入食死徒。”
“为什么要加入食死徒吗？”奥伦转过头，“因为只有在阴沟里，才能更方便找到隐藏在里的老鼠。”
“什么意思？”
“这不关你的事。”奥伦毫不客气地说道：“聊天时间结束了，顺便再送你一条消息吧，那个狼人的婚礼……”
说到这里，奥伦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但很快就消失了。
“最好别回戈德里克山谷了，那里更危险……哦对了，千万别把我当自己人，下次见面就不会再有温馨的聊天时间了，我会杀了你的。”
“啧啧，一个被囊毒豹追着到处跑的人居然说要杀了我。”凯尔嘴一撇，“我真的是好害怕啊。”
那种夸张的语气，加上无比欠揍的表情，奥伦再也绷不住了，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更可气的是他还没办法反驳，如今的凯尔确实不是他能对付了的，别的不说，就那两只5X级别的神奇动物，就能让除伏地魔以外的任何食死徒束手无策。
奥伦深深地看了凯尔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幻影移形离开了。
奥伦消失后，凯尔又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和伏地魔战斗的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重新安静了下来。
噗地一声轻响，邓布利多出现在旁边不远处的空地上。
“快走，他马上就要追过来了。”话音未落，邓布利多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凯尔连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这时，一道绿光从远处急射而来，但就在杀戮咒要击中邓布利多的瞬间，他却再次消失不见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凯尔。
伏地魔追过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找到。
“邓布利多，你就只会躲吗？”他嘶吼着，半边脸变得焦黑一片，光秃秃的头顶也多了一片蜘蛛网一样的裂纹，看上去比之前更丑了。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他将怒火发泄在周围的树木上，好端端的林子眨眼间就被他毁了一大片。
“有人救走了邓布利多！”他冷冷地看向身后的方向，“奥伦，我需要一个解释，刚才你在哪儿！”
“我在追杀那个令人厌恶的凯尔乔巴，我的主人。”奥伦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你杀了他？”
“没有，我的主人。”
“所以你失败了！”伏地魔手里的老魔杖再次泛起了绿光。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奥伦如果不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理由，他不介意杀了这个还算不错的仆人泄愤。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5X神奇动物，很棘手，我没有主人您这么强大的魔力，杀死他需要时间。”
奥伦坦然地看着伏地魔的眼睛，即便知道他是一个摄神取念大师，也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而且他说的也没错，三头犬和囊毒豹，一个皮糙肉厚，一个能喷吐毒雾且皮糙肉厚，确实很棘手。
“不过我把他引去了贝拉特里克斯那里了，那里有我们的人，而且数量众多，一定能杀死他。”
把问题抛给别人，这就是奥伦的主意，就算之后没有看到凯尔，也是贝拉特里克斯办事不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贝拉！”
奥伦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伏地魔更生气了。
贝拉带去了七十个食死徒，数量几乎是凤凰社成员的三倍，按理说早就该杀死所有人回来了，结果到现在他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些人都是饭桶吗！
这下，伏地魔也没有心思再追究奥伦办事不力的责任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既然邓布利多跑了，那就杀了凤凰社的人收取一部分利息，让他知道自己贪生怕死的后果。
哦，还有那个贝拉特里克斯，念在她之前忠心的份上，自己给了她好几次机会，但她却一次次搞砸了任务。
这次她必须受到惩罚，接受黑魔王的怒火。
伏地魔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肉开始蠕动，很快，那些焦黑的地方，包括头顶的裂痕就恢复如初了。
他看向戈德里克山谷的方向，一言不发地变成一团黑雾飞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