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无奈一笑,“滕大哥,案子才刚接到手,用不着这么急!”
这跟急不急有关吗?
“咱第一次见面,你站到现场就把凶手揪出来了,现在案发现场有两个疑犯,两人都说人不是他们杀的,以你的火眼,怕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叶芝就差无语,“你把我当神仙?”
跟神仙也没啥区别!滕冲眨一眼。
叶芝推他,“赶紧配合陆寺丞查案去。”
滕冲还是不死心,“你跟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这……”
“什么这……那……的,既然是京部一员,难不成就该我们劳碌,不要以为少卿大人请你吃……”
“停停停。”叶芝服了,“我去还不成嘛。”
“这还差不多。”滕冲得意了。
叶芝心道,昨天晚上下值跟裴少卿吃顿饭有这么张扬吗?忙于办案的滕捕头都知道了,不会!
大理寺的人昨天到案发现场时都是晚饭时辰了,由于光线原因,案发现场没让荣伯府的人清理,滕冲带着叶芝到达时,除了被移走的死者尸体,其它都没有动过。
叶芝一边看现场一边听滕冲说尸格与现场勘记。
“死者就趴在这里。”滕冲走到离墙不远的地上,“你看这地上凝成这么多块,得流了多少血。”
确实不少。
叶芝问:“死者身上有剪刀伤、有棍伤,还有拳打脚踢之伤,是?”
滕冲点头,“嗯,崔世子得有多恨妻子才能把人打得如此惨烈。”
叶芝凑到墙前,仔细看墙上飞溅上去的血迹,提醒他道:“有两个人都说自己不是凶手。”
滕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两个大男人一起打一个柔弱的小女人?”
“什么都有可能。”叶芝一直盯着墙上的血迹看,甚至用手触了触血。
“发现什么了吗?”滕冲感兴趣的也上前摸了摸墙上的血迹。
叶芝离开墙体,转身,蹲到死者趴过的地方看了一会才起身,然后从不同的角度模拟趴到此处的姿势。
一边推测,一边问,“崔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滕冲正好奇她要倒不倒的演势之姿,一听这话,马上打开了话闸子,“崔长浩在世家子弟中可是清流,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举止清贵温文尔雅,说他是凶手,估计没人信。”
叶芝扶起地上一梅瓶,边上散落的几支孔雀毛被他整理好放了进去,起身看看,放到了墙边的半桌上。
“崔世子与妻子的感情怎么样?生了几个孩子?”
滕冲有些可惜:“据说两人情瑟和鸣感情不错,可惜成婚十载只有一个女儿。”
“据说?什么意思?”
“这种关起门来过日子的事,估计就算住在一个府里的兄弟姐妹也看不清透。”
古代高门大府庭院深几许,外人确实窥探不到夫妻俩人真实状态是什么。
“那另个说自己不是凶手的人是谁?”
“此人叫闵长贤……”
“长浩……长贤……”叶芝念了一句。
滕冲道,“两人名字中都有长字,据说两人就是因为名字所以成了朋友。”
“二人友谊多长时间?”
“昨天晚上我问了二人小厮,他们的友谊有近十五年了。”
“也就是十三四岁他们就相识了。”叶芝点了点头,反问一句,“二人是如何说自己不是凶手的?”
滕冲没听明白。
“他们只是说自己不是凶手,还是相互推诿对方是杀人凶手?”
一听这话,滕冲表情有些复杂,“昨天我们到达现场时,二人并没有都在场。”
叶芝扬眉,“何意?”
“昨天到达现场时,剪刀、与棍子扔在死者身边,崔世子换下来的衣服被丫头发现才发觉不对劲,于是管事便带人来了雅筑居……”
叶芝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雅筑居是崔世子的……”她对古人生活起居里的各种房舍不是太了解。
“雅筑居是崔世子专门与文人聚会的院子,只要他不想让别人进来,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每个世家子弟都有这样的院子吗?”叶芝问。
“算是。”滕冲见叶芝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连忙摆手,“我在家里就没有,我就在书房或是堂厅见客,只有这些文人士子、家世高的才有这么大的私人院子。”
叶芝轻笑一声,走出了房间,穿过厢房走过厅堂,到了门外廊下,退到廊边,朝刚才的房间看过去,房间很深,单从门口,一眼看不到房间内部。
她让张捕快进去,“你用平常之声喊一下我的名字。”
张进觉得莫名朝老大看了看。
滕捕头踢他一脚,“叶评事让你去你就去。”
张进咧嘴进去,没一会传出他喊的声音。
叶芝让他以不同的音量又喊了几遍,“好,可以了。”
滕冲兴冲冲的凑到他身侧,“叶小弟,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叶芝望了他眼,“还没。”
“啊……”滕冲显得很失望。
叶芝轻轻一笑,“走,咱们到崔世子的书房看看。”
果然不亏是荣伯府的世子爷,藏书还真是够多的,书桌上散落的字、画看上去也相当有造旨。
叶芝招手,门口有值班的小厮抖抖索索进来,“大人,找小的什么事?”
“这些都是你们世子爷的字、画?”
“也有闵公子的字画。”
“那些是闵公子的?”
小厮一一指出来了。
滕冲道,“要不是仆从指认,我倒是分不出两人字有什么差别。”
两人写的都是飞白体。
一种特殊的书法,笔画中间夹杂着丝丝点点的白痕,且能给人以飞动的感觉,故称其为‘飞白’,也叫飞白书。
叶芝不太喜欢。
“走。”
“这次去哪里?”滕冲有一种感觉,叶芝好像找到凶手了,就是不肯说。
看完现场,了解完崔世子,叶芝确实对凶手有了些概念,但让这些概念成为盖棺定论的结果,还需要大量的佐证。
“去了解了解闵长贤。”
滕冲跟着叶芝离开了雅筑,一边走一边道:“闵长贤不是京中人士,他是太原人,十多年前,参加过几次科考,一直止于举人,便放弃考举去游学了。”
“闵家什么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