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妹来赶集,感到小哥心欢喜,心里有话来表白,一见钟情就是你~~~”
王守龙大嘴一咧嘿嘿坏笑,把车窗摇下来,两只手拢在嘴边充当了喇叭,朝着放羊汉子就喊了一嗓子。
就是,人家汉子唱得有旋律有腔调,王守龙唱歌纯靠喊。
没法啊,没有这个音乐细胞,唱歌向来就是个跑调的主,偏偏是个喜欢在众人面前露一手的主,以前在队里举行集体活动的时候,王守龙一出场,所有人都急忙找卫生纸塞耳朵。
牧羊汉子一愣,急忙站立起身,一溜小跑着朝着吉普车的方向跑过来。
刚跑到跟前又慌忙往后退,连羊群都顾不上要了,扔下手里的牧羊鞭拔腿就跑。
车子停下,王守龙大步流星朝着汉子的方向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大哥,大哥我说你跑啥呀,我又不是绿林好汉劫财要你钱的,你跑个啥呀?”
说话间周志远也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汉子喊了一声苏二哥。
刚刚苏老二回头的一瞬间,他就认出了他。
对,没错,就是在车站招待所遇到的一直想着找媳妇的那个苏家老二。
“周,周同志?”
苏老二终于认出了周志远,一脸惊喜的模样,一把抓住周志远的双手紧紧攥住,嘴里不停喊着周同志,周同志。
王守龙就有些纳闷了,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人啊,为啥这汉子看见他就跑,看见了周志远就一脸的惊喜?
他就感觉自己也不丑啊?
“周同志啊,这个同志一出来,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以为又碰到了假军人呢,哎呀呀这一阵子可是被他们折磨得不轻,一开始穿着一身军装来家里,我们以为是来保护我们的军人,我大哥还宰了一头羊招待他们,那些人逮着就是一通猛造,吃了半个羊不算,还把剩下的半个羊拿走了……”
苏老二一脸的哀伤。
家里日子不好过,地里的庄稼只能混个肚子圆,就指望着卖羊换点钱,一分钱不给就拿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扛了家里唯一的半袋白面。
“我大哥就感觉不对劲,以前每年都来工作组,那些干部来家里吃饭都留下伙食费,给他们东西都不肯白要,真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怎么他们就这么没有纪律?我大哥特意到镇上打听,这一打听了不得,这才得知来了一群祸害,经常在我们这一代游荡,冒充军人白吃白喝还抢村民的东西……”
苏老二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询问。
“周同志,你们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他们吗?我看到他们在东边路口晃悠,对,就是他们,带头的那个脸上有道疤痕,我绝对不会认错人。所以我把羊群赶到西边来了,我就担心被他们抢去了。”
“老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没错,拦路围着我们把我赶过来的,带头的那个就是那个脸上带疤痕!对了,还有个问题,他们放枪的时候,放的都是空包弹!如果是真子弹的话,就算是我们的车再牢固,车身上也会留下子弹痕迹!”
王守龙同周志远两个围着车身转了一个圈仔细检查。
除了车身上多了一些石头刮痕之外,丝毫没有子弹射击的痕迹。
“我明白了,这是故意把我们往野猪群里赶!他们想着借着野猪的嘴把我们吃了!这样的话,就可以不费事把我们干掉了!”
王守龙顿时恍然大悟。
周志远点点头。
看来,这群人准备干掉他们已经筹备了很长时间,如果正中他们的下怀,他们可就得意了。
他心里有个新的想法,看看苏老二,他没有说话。
还是单独跟王守龙合计得好。
“走走走,周老弟,那次回来之后,我大哥见天的念叨你呢,我大哥一个劲的埋怨我,都是我睡觉打呼噜把他折磨得打盹睡着了,结果睁开眼睛老弟就下车了,又不知道到哪里找周老弟……”
“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周老弟不是来这里探亲的,是来这里工作的?唉,终于派来了一个有真本事的,除了周老弟,其他人都是没啥本事……”
突然回头看到了正皱眉的王守龙,吓得苏老二急忙改口。
“不对,不对,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有本事的除了这位周老弟,还有这位同志,对了,这位同志你也喜欢唱曲啊?那得多练练……曲调都跑到他姥姥家去了……”
王守龙的脸更黑了,吓得苏老二急忙缩缩脖子转过身。
“走走走,周老弟,眼看着天黑了,咱们得赶紧走,从西边还有一条路,能绕回村子去,就是不大好走,不过车子能过去,问题不大……”
周志远点点头,天色已晚,车上还有一个受伤的毕雨欣,路上说不定还有苏老二说的那些假货,还真得小心行事,暂时住下明天再做定夺。
苏老二的羊群有二十多头羊,他走在前边赶着羊群下山,周志远则开着车子距离他二百多米慢慢跟着。
毕雨欣前后被这两人训斥多次,终于长了点记性,哆哆嗦嗦咬着牙根缩在后排座上一声不吭。
路非常陡峭,好在这辆吉普车是军车,再难爬的坡地也能走,晃晃悠悠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山脚下看到了一个房屋错落零星分布的小村子。
村里大多都是茅草黄泥土,房屋低矮阴暗,还没通电,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都睡觉了,只有村前头一户人家还挂着灯笼。
苏老二把羊群赶到院子里,一溜小跑跑到车子之前,跟周志远王守龙挥挥手,示意他们下车。
“嗨,兄弟,家里房屋有点简陋,咱们条件就是这样,不过放心,我大嫂子是个干净人,保准让大家伙住得舒服一会我去炒两个菜,咱们哥几个喝几盅……”
正说着话呢,后备箱突然打开,眼看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女人从后排座上挪下来,吓的苏老二连连后退两步,嗷的喊了一嗓子。
“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