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远冷冷看了毕雨欣松开双手,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吓的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有事找乘务员。”
周志远不再说话,依靠在车座靠背上,双眼微眯。
看周志远不再理睬她,再干靠着也是浪费时间,毕雨欣起身捂着嘴巴哭哭啼啼去找乘务员。
找到乘务员也是没有法子,鬼知道她的嘴巴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要是乱给她抹药出个好歹,还不得被她赖着了。
乘务员说再过半个小时就到火车站了,不行就到那儿下车找医院看看啊,再忍忍。
把一张脸搞成这幅德行,换一般人那是绝对不会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前晃悠了,可毕雨欣不一样,她非但要在周志远跟前晃悠,嘴巴疼成这样吆喝半天累得嗓子都哑了,她都不敢闭眼睛。
她怕啊,万一一个不留神,人家帅哥跑了怎么弄呢?
半个小时后火车靠站停车,看周志远拎着大包小包下车,急得毕雨欣急忙跟着下车,走到车厢门口这才想起来忘记带行李了,又顶着一张猪嘴跑回来拿行李箱。
拖着行李箱下车的毕雨欣傻眼了,跺脚含混不清怒骂,这特么的到了个什么地方呀!
她从小在贵市市区长大,父亲身居高位,在以前年代,那绝对是大小姐,向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时候来过如此贫穷落后的地方?
说是车站部队招待所,不过是有几排低矮的小平房,难不成今天晚上就要在这破地方睡觉?
更让她感到沮丧的是,那大哥竟然不见了!白跟着他耗了那么长时间了!
火车已经继续开动了,眼看着几个面相猥琐的男人故意冲着她吹着口哨,孤身一人站在人生地不熟的车站还真是挺危险,她心一横,硬着头皮朝着挂着部队招待所牌子的院子走过去。
打开房门一看,她顿时乐了。
太好了,他也在呢。
“大哥,大哥,也过来住店啊!”
一时忘形,竟然忘记了她的嘴巴肿了,毕雨欣一脸欢快地朝着周志远打着招呼。
“咯咯咯……”
前台两个小姑娘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
这可是美女与野兽的反转版,妥妥的帅哥与野兽!
在顶着一张猪嘴丑陋女人的陪衬下,越发显得穿着一身军装的周志远高大帅气了!
不过现在两个姑娘没有心情看帅哥了,丑女人这会正捂着嘴巴,瞪着一双眯缝小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们看着,那架势,要不是隔着一个柜台,她能跳过来把她们两个打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利索收钱帮着办理登记入住手续就好了。
周志远身上带着介绍信,言谈举止又彬彬有礼,深得前台小姑娘的喜爱,特意帮他找了最东边一间朝阳面的屋子,至于这个顶着猪嘴巴的又丑又凶的女人,那就对不住了,到最西边那个最阴暗潮湿的小屋子呆着去。
“我要住大哥旁边!”
拿着钥匙的毕雨欣急了,要是周志远再跑了,她该上哪里找他去呀!
眼看着周志远拿着行李走了,急得她都顾不上捂嘴巴了,冲着两个前台小姑娘就是一通咆哮。
“就这一间了,你不住的话就退房!”
小姑娘在车站部队招待所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也是见过世面的,面前这情况她算是看的一清二楚了。
人家帅大哥压根就不鸟这个丑八怪,她还上杆子硬往上凑!
这女人非但长的丑脾气暴躁,还是个下贱的,喜欢人家帅哥,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
爱住不住,她们还真不愿意伺候她这样式的!
这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或许是仗着丑出天际的模样,感觉她自己在外边山路上呆着,小鬼也能被吓跑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的?
毕雨欣气哼哼抓了钥匙,拉着行李箱往最西边的房间走。
鬼知道这间屋子多久没有住过人,屋门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呛人的霉味,直呛得她连连咳嗽,进门后把门窗全部打开好一个通风。
她严重怀疑那两个前台小姑娘使坏,才故意给她安排这么一间又小又破又不透气发霉的破屋子!
看了一眼低矮的木头板床铺,她的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这是人睡觉的地方吗?
就在毕雨欣拿着一块雪白毛巾使劲擦拭着床板的时候,周志远已经来到了最东边的房间。
房间里共有三张床,其中两张床上已经住了人,这会已经是鼾声如雷。
唯恐吵醒他们,周志远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反正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和衣将就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要继续赶火车。
毕竟是荒山野岭的车站招待所,床铺被褥都是用了许多年了的,人往床上一躺,年久失修的床板嘎吱嘎吱传出声。
原本呼噜震天的汉子被床板嘎吱声惊醒,借着外边模糊的路灯,板着脸朝着周志远的方向就是一通嘟囔。
“这个兄弟,俺们哥俩出了一天大力,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好不容易睡下了,又被你吵起来了!”
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的男人揉着眼睛不好意思冲着周志远摆摆手。
“兄弟对不住,我家老二就是这粗脾性,俺们兄弟俩背了六只羊出来卖,折腾了两天这才把羊卖掉了,担心在车上遇到坏人,两天两夜都没有敢合眼了,困得实在是不行,早点睡……”
话音未落那,老二那边床铺上又传来了如雷鼾声。
周志远无奈苦笑,只怕是今夜无眠了。
“兄弟,我家老二打鼾动静比较大,要不给你点卫生纸堵住耳朵?”
五大三粗的苏老大从床上起身,嘎吱嘎吱的床声响起,他来到周志远床边递上一块卫生纸。
周志远礼貌冲着苏老大说声谢谢。
这一折腾,苏老大也是睡意毫无,看周志远身穿一身军装,就跟他聊天说着闲话。
“大兄弟是当兵的?”
“嗯。”
“到哪里去呢?”
“到贵市探亲。”
“还真是巧了呢,俺们哥俩就是贵市村的,到了那儿之后,得空到老哥家里吃饭去!”
“俺们贵市好啊,这几年村里人手里钱都比以前宽松了,逢年过节都能买新衣服了,这不俺大哥说了,这次卖了羊想着给我说一个媳妇……”
刚刚鼾声如雷的苏老二突然睁开眼睛插嘴。
黑暗中,苏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