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了一会姚宁静感觉浑身发热,出了一会汗,浑身舒畅无比轻松。
穿好衣服把热好的包子吃了,又泡了一碗麦乳精,香香甜甜的满嘴奶香味,味道好得很。
抬头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下来,她心里琢磨着周志远怎么还没有回来。
难道二叔病情真的严重了?她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二叔年龄大了身体也不怎么康健,万一真是心脏有问题,只怕不容乐观。
她听到又有人拍门。
“嫂子……”
是陈红霞的声音。
披上棉袄打开门,陈红霞急忙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娘烧得厉害,这会一个劲的说胡话,说什么黑白无常都到炕头边上了,又是要磕头又是要上吊的,太吓人了,把孩子吓得够呛……”
陈红霞低头都不好意思继续说话。
“我都不好意思过来请嫂子过去看看,好歹让她安顿了……不然的话,今晚怕是不能睡觉了,全家人怕是不得安宁……”
姚宁静皱眉思索一番,想了想,还是从鞋盒里翻出一片安乃近塞在裤兜里,跟着她走了出去。
给王桂花看病她还真是心不甘情不愿,这老婆子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黑心眼烂肝肺的,就找不到一点好地方。
她过来是看着陈红霞周长存两口子的面子。
“牛头马面大人,我有罪,我有罪,我罪该万死,那年冬天,我把老大的棉袄里的棉花都掏出来给老二老三棉袄絮上了,老大棉袄里全是芦苇毛差点冻死他……”
“我明知道河里有水蛇,我逼着老大到河里摸鱼,那条水蛇都缠到了老大脖子……”
“我错了,我错了,别折磨我了,快点让我好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鬼迷心窍,不是自己的我就使劲折磨……”
站在门外的姚宁静听到屋子里王桂花絮絮叨叨,心里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么说,周志远还真不是她亲生的?
那周志远的亲生父母又是谁?他又是怎么来到周家的?
周家事情真是不简单!
迄今为止,王桂花可是唯一的知情人了,她还真的不能死了!
当然,也不能让她好得太利索了!
“娘,娘,你真是烧糊涂了,哪里有什么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那是芳小红两个站在那吓得哭呢……你快起来,你再这么跪着,又着凉了不是……”
推门进去,姚宁静差点笑出声。
王桂花跪在地上,头发蓬乱成鸡窝,如同护头的鸵鸟似的把脑袋拱在地上。
身上除了一件打满补丁的秋衣秋裤再无他物,站在一边的周长存急得满脸通红,抓着王桂花的胳膊想着把她搀扶起身,却压根搀扶不动。
明明是一个干瘦老婆子,力气却出奇的大。
周长娥缩在角落里,只有咧嘴哭嚎的份。
“娘啊,你要吓死人啊,你要是死了,我该咋办呢……”
“你闭嘴!”
周长存气急败坏冲着周长娥喊了一嗓子,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周永良?真是你啊,你这是找我算账来了?我年轻时糊涂做了错事,哎吆,我错了啊……”
王桂花抬头看了一眼周长存,吓得神色大变,慌忙跪下朝着周长存的方向砰砰磕着脑袋,直把额头上的皮都磕破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周永良是王桂花的男人,也是周志远名义上的亲爹,在周长娥出生的那年就过世了。
上一世姚宁静听周志远提到过,在他童年记忆里,周永良跟周永善兄弟两个,都对他还不错。
这个王桂花以前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周永良的事情,她心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娘,娘,你烧糊涂了,我是老二长存,不是爹,不是爹!”
“你别在那杵着,你赶紧过来帮忙,帮着把娘抬到被窝里去!”
周长存冲着缩在被窝里的周长娥怒吼一嗓子。
“不不不,白玉莲说了,我不能乱动……”
“白玉莲是你亲娘老子吗?”
周长存这个向来寡言少语的男人被气得发疯,破天荒开了骂,气冲冲跑到周长娥面前,扬起巴掌对着周长娥就打过去。
“啊!你敢打我啊,你凭什么我打我……”
周长娥从被窝里蹭一下站立起身,光着脚就要跟周长存撕。
“你再不回到被窝去,牛头马面就过来抓你!”
姚宁静强忍住笑意,板着脸走到王桂花跟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桂花的眼睛,故弄玄虚咬牙高声喊了一句。
王桂花吓得打一个哆嗦,拔腿就往被窝里跑了回去。
她这双眼睛的目光太吓人了。
“行了,我要给她看看什么情况,你们都回避一下。”
摸一把王桂花的如同老树皮一般的粗糙老手,滚烫,体温最少得有三十九多,怪不得烧糊涂了。
“麻烦嫂子了……”
周长存看到姚宁静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懊恼地耷拉着脑袋,同陈红霞一人拉着一个孩子往西屋的方向走。
“哼,老母猪鼻子插大葱,装大象!”
周长娥冷哼一声,不屑冲着姚宁静翻着白眼。
她打心眼里看不上姚宁静,她会个屁的医术!
当时救活了周长生,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罢了!
更是一门心思认为是姚宁静的出现扰乱了一家人的安宁,要不是姚宁静的缘故,她这会舒舒服服躺在炕头上,娘至于发高烧糊涂成这个样子?
要不是白玉莲嘱咐她的话,她这会非得出来把姚宁静撕了!
姚宁静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明显是喜脉。
她不禁摇摇头无奈笑笑。
“姚宁静,你耍什么鬼花招!你不是要给我娘看病吗,你抓我胳膊干啥?”
周长娥使劲往后缩了缩,两只手下意识放到了肚皮上。
“周长娥,我问你,白玉莲嘱咐你什么了?”
“怀孕一个多月了,你跟王桂花两个到县城一趟住了两晚上,该干的事情都没有干?你要干啥,你想着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自己拉扯长大?你脑子没病?”
“狗日的你才怀孕了!你脑子才有病!”
周长娥不敢大声吆喝压低声音恶狠狠叫骂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姚宁静干脆不打算跟她继续说话。
她甚至从破棉被里掏出两团黑乎乎的棉花塞到了耳朵里。
“呵呵呵,真牛!我就看你这事能瞒到什么时候!”
怀孕跟咳嗽一样,压根是藏不住的。
三个月后,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鼓起来,要是周长娥怀孕的事情传出去,她还有脸在这里混?
真是奇怪了,那个白玉莲,到底安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