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P>
回到现场。</P>
缓缓停车。</P>
“祁老师，见过死人吗？”</P>
“没……”</P>
“做好心理准备。”</P>
“什么？”</P>
“可能会呕吐的。”</P>
“我……”</P>
“想好了再过来。”</P>
“我……”</P>
祁老师欲言又止。</P>
张庸不再理她。进入旧房屋里面。</P>
这时候，天井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全部清理出来。没有特殊发现。</P>
只有外衣。</P>
没有内衣。</P>
显然，女孩子不可能没有内衣。</P>
那么，内衣会在哪里？</P>
张庸心情沉重。甚至，比刚才出发的时候还沉重。某些不好的预感告诉他，罪恶可能比想象中的要大。</P>
不是金陵女子中学的学生。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P>
金陵女子中学的学生，大部分都有点背景。失踪了，应该会报案。应该会有人追查。</P>
换言之，凶手可能没那么大胆，可能会担心查到自己。</P>
可是，如果是外地的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儿，失踪了，即使报案，估计也没什么结果。</P>
这样一来，凶手可能就肆无忌惮。作恶没有止境。</P>
当时的残酷现实就是这样。</P>
你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就是纯粹的牛马。</P>
是被欺负的脚底泥。</P>
想了想。</P>
“岑兆海。”</P>
“到。”</P>
“派人去警察总署，帮我将黄本宽调来。”</P>
“专员，黄本宽就在大校场机场值守。”</P>
“是吗？那太好了。派人开车，接他来现场。尽快。”</P>
“是。”</P>
岑兆海安排去了。</P>
张庸转身去找电话。看到祁青鸾还在发呆。</P>
也没在意。</P>
女人嘛，多少有点害怕尸体的。</P>
虽然她这个红党身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估计没经历过什么残酷。</P>
看到张庸出来，祁青鸾欲言又止。</P>
张庸视而不见。</P>
去找电话。打回去鸡鹅巷总部。</P>
接电话的是姜毅英。</P>
“我是张庸。”</P>
“专员……”</P>
“杨智在不在？”</P>
“在。”</P>
“传我的命令，让他带着行动组来找我。地址在白鹤路……”</P>
“是。”</P>
姜毅英答应着。</P>
张庸挂掉电话。</P>
幸好杨智还在。</P>
钟阳和吴六琪他们，都被安排到后方去建设新站了。</P>
杨智本来也是要去的。可能还没准备好。于是延误了。正好，先帮自己办点事。否则，人手不够。</P>
现在鸡鹅巷总部人手是严重不足。精锐都去西北了。</P>
老蒋在西北。戴老板也在。</P>
总部原来的元老，只剩财务、后勤、通讯科等。</P>
比较有经验的外勤，也全部去了西北。</P>
说目前的鸡鹅巷总部是空壳子，并没有夸大。机动兵力完全没有。</P>
除非是将杨善夫正在训练的人员抽来。</P>
杨智的行动组，是唯一一个可以机动的行动组了。</P>
如果人手还不够，就只能抽调空警四团特勤连了。</P>
然而，空警四团穿的是军装。在金陵，穿着军装行动，是非常忌讳的事。张庸坚决避免。</P>
放下电话。</P>
极度渴望有个手机。</P>
真的。到处找电话，这是太难了。</P>
每次打电话，还得给钱。至少半个大洋。长途翻倍。</P>
谍战剧里面到处都是电话的场景，不知道是哪一年？</P>
他现在判断长度八百米的白鹤路，拥有电话不到二十部。甚至，可能不到十部。相当罕见。</P>
如果是有一个移动电话，随时可以打入座机就好了。</P>
系统啊系统，能实现吗？</P>
结果……</P>
系统毫无反应。</P>
只好放弃。</P>
回到现场。</P>
发现祁青鸾已经进去了。</P>
哦，做好心理准备了？</P>
进去。</P>
果然，看到祁青鸾的背影。</P>
就站在两具尸体的旁边。感觉有点紧张。但是没有失态。</P>
“有印象吗？”</P>
“不是我们的学生。”</P>
“确定？”</P>
“真的不是……”</P>
“行。你出去吧！”</P>
张庸摆摆手。</P>
是好事。也是坏事。</P>
好事，是金陵女子中学，是安全的。</P>
坏事，是这两个女学生的身份，估计是查不到了。肯定是外地的。</P>
换言之，常规的调查方法没用了。</P>
得先抓许奇峰。</P>
就在这时候，有人急匆匆的赶来。</P>
是一个陌生人。但是很精干的样子。想了想。居然记起来了。</P>
是法务部杨次长的随从。之前在机场遇到过。当时有人劫持人质。张庸上来就干。将人质击毙了。</P>
当时来接杨次长的人员里面，就有眼前这个人。</P>
“专员……”</P>
“杨次长让你来的？”</P>
“是。”</P>
“什么事？”</P>
“许奇峰没有出现。可能跑了。次长正在安排人手抓捕。”</P>
“有许奇峰的相片吗？”</P>
“没带。”</P>
“立刻回去拿一张给我。”</P>
“是。”</P>
那个人急忙转身去了。</P>
他是骑自行车来的。速度极快。很快消失。</P>
张庸暗暗皱眉。</P>
许奇峰居然跑了？是巧合？还是泄露了风声？</P>
如果是后者，风声是从哪里泄露的？杨次长？不可能。他不会做这样的蠢事。</P>
除非，是他参与了许奇峰的罪恶。应该没有。</P>
如果有，张庸会灭了他。</P>
公开的审判不可能。但是制造点意外，呵呵……</P>
想来想去。想到了其中一个可能。就是驻守虎山寺的那个日谍，和上级失联了。</P>
电台被缴获了。日谍的上司可能呼叫没有回答，于是判断出事了。</P>
于是，日谍整条线上的人，都迅速隐藏了。</P>
话说，好像都和他张庸有关。</P>
以前吧，日谍没有这么警醒的。行动也没有这么迅速。</P>
但是自从他张庸搞的日谍特务机关七零八碎的，剩下的日谍，都是非常警惕了。有风吹草动，立刻隐蔽。</P>
严格说起来，都是他张庸的祸。是他让日谍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P>
这个许奇峰，应该地位很重要。</P>
日谍方面，可能还有川岛芳子，发现不对，立刻通知他藏匿。</P>
杨次长用常规手段，当然抓不到了。</P>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主任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P>
摇摇头。</P>
收拾心情。放松心态。</P>
管他呢，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P>
林主任的事，可以拖一拖……</P>
我之前说过的，我只擅长辨别日谍。不擅长辨别其他人。</P>
你要我找的那个人，又不是日谍。我无法分辨啊！如果你们对我不满意的话，交给其他人去做……</P>
来到祁青鸾的身边。不说话，朝她招招手。示意送她回去。</P>
现在是午饭时间。赶紧送别人回去。不然还得请别人吃饭。</P>
他舍不得。</P>
要自己掏钱的。凭什么请她？</P>
上车。</P>
大脚油门。</P>
迅速回去金陵女子中学。</P>
忽然放慢车速。</P>
却是地图边缘出现十几个带着武器标志的白点。</P>
其中一个有标注。赫然是金霖。</P>
得，是党务调查处的人。他们来女子中学做什么？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吗？</P>
呵呵，多半是冲着祁青鸾来的。</P>
有点意思。鼻子真灵。但是，这件事，轮不到你们做主。</P>
我是张庸。</P>
我的地盘我做主。</P>
金陵女子中学，就是我的地盘！</P>
“祁老师……”</P>
“什么？”</P>
“你来金陵女子中学多久了？”</P>
“三个月。”</P>
“才来的？”</P>
“是的。”</P>
“那你之前是在哪里教书？”</P>
“苏州。”</P>
“哦。我还以为伱在这里教学很久了。记住了所有学生的名字。”</P>
“记住每个学生的名字，是我们校长的要求。她还要求我们尽可能记住所有的学生。”</P>
“所以，你全部都记住了？”</P>
“记住了。”</P>
“真厉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P>
“这是基本要求吧。”</P>
“好。前面有党务调查处的人，他们应该是来抓红党的。我们上去和他们打个招呼。”</P>
“哪里？”</P>
祁青鸾顿时紧张的看着前面。什么都没有啊！</P>
她的视线被街道的拐角挡住了。党务调查处的人是在女子中学的门口。并没有进去。</P>
暗暗松了一口气。</P>
以为是张庸在诓自己。这个反动派。</P>
复兴社特务处，一群豺狼。都是反动派。双手沾满烈士的鲜血。</P>
“校门口。”</P>
张庸开车转过拐角。</P>
祁青鸾这才看到。果然有好多人。</P>
一看就是那些凶残的特务爪牙。是最凶恶的敌人。</P>
暗暗紧张。</P>
不知道张庸是什么意思。</P>
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P>
“我们复兴社特务处和党务调查处有仇。”张庸直言不讳，“见面就要发生冲突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P>
“我？什么？”祁青鸾不明所以。</P>
又做好心理准备？</P>
什么准备？</P>
你们要做什么？</P>
却看到张庸缓缓放慢车速。</P>
后面的汽车迅速的超越上去，车上的人都是全副武装。</P>
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仿佛随时都会开枪。</P>
祈青思顿时感觉脑子有些短路。</P>
你说的见面发生冲突……</P>
不会是要开枪吧？</P>
惊讶的看到，很多人下车来。</P>
一个个都是端着枪。枪口毫不客气的指着对方。</P>
对方也是握着枪。似乎不甘示弱。但是无论是人，还是武器，都被碾压。</P>
张庸停车。下车。上前来。</P>
“金队长。”他漫不经意的摆摆手，“过来。”</P>
金霖的脸色顿时难看。</P>
欲言又止。</P>
腿没有动。</P>
“金霖！”</P>
张庸直接叫名字。</P>
金霖额头冒汗。不得不上前来。</P>
再不听话，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张庸真的会动手。</P>
要命的是，动手以后，他还可以扬长而去。</P>
要知道，张庸是军政委员会督察专员。这个头衔非常要命。</P>
只要不是将他们全部打死，暴揍一顿，那是一点事都没有。</P>
事实上，即使全部打死，也会胡乱按一个罪名。就算是将官司打到委座那里，估计也没结果。</P>
张庸的督察专员头衔，是谁委任的？</P>
就是委座啊！</P>
你告张庸的状，岂不是打委座的脸？</P>
是指责委座用人不明吗？</P>
“专员……”</P>
金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张庸面前。</P>
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还看。</P>
“来抓红党？”</P>
“是……”</P>
“行。我不干涉你。但是跟你说个事。我现在调查一桩要命的案子。这个祁老师，刚刚跟我出现场。我以后可能还要请她帮忙破案。你别管她就行了。其他人，随你便。”</P>
“我……”</P>
金霖无语凝噎。</P>
我们就是冲着她来的啊！</P>
她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P>
但是……</P>
现在……</P>
完蛋了。</P>
张庸插手了。</P>
再想动她，等于是找死。</P>
万一张庸过后问起，找不到人，他金霖第一个背锅。</P>
“专员，到底是什么案子？”</P>
“死了两个女学生。”</P>
“在哪里？”</P>
“法务部许奇峰的老宅里面。”</P>
“许奇峰？”</P>
“对。他现在潜逃了。”</P>
张庸也就没隐瞒了。反正许奇峰已经知道。</P>
正好让消息传递出去，造成一些人的恐慌。</P>
如果还有谁潜逃，最好。</P>
都不用去甄别了。谁跑了谁就是嫌疑人。</P>
“他……”</P>
“可能遇害的女学生不止两个。可能更多。”</P>
“啊……”</P>
“初步判断，许奇峰已经被日本人收买，暗中给日本人做事，利用女学生引诱其他官员犯罪，以此作为威胁……”</P>
“这个王八蛋！”</P>
“许奇峰有电台直接和川岛芳子联系……”</P>
张庸随口说道。</P>
忽然发现不对。</P>
许奇峰的电台已经被自己缴获。</P>
换言之，就是他不可能是从电台得到的撤退情报。</P>
肯定有其他人告诉他。</P>
换言之，就是还有至少一个日谍，或者汉奸，是负责通知许奇峰跑路的。</P>
这是一条线。</P>
可能这条线还连接一张网。</P>
川岛芳子的策反手段是很厉害的。这个女人很有心机。</P>
地图可以甄别日本人。但是无法甄别汉奸。所以，想要抓捕川岛芳子的情报网，还得费点力气。</P>
“川岛芳子？”</P>
“对。这件事比较复杂。正在深挖。”</P>
“那，需要我们帮忙吗？”</P>
“如果你们可以撤销对金陵女子中学的监控，自然最好。免得打草惊蛇。”</P>
“没有问题。我们以后都不靠近这里。”</P>
金陵满口答应。</P>
他是冲着祁青鸾来的。但是已经没用。</P>
既然任务已经失败，又何必自讨苦吃？</P>
卖张庸面子，以后有好处。</P>
他向来是最灵活的。他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P>
所以，现在还活的好好的。</P>
叶万生就惨了。被张庸欺负的惨不忍睹。现在听到张庸的名字，都会不由自主的打冷颤。</P>
“那就谢谢了。”</P>
张庸点点头。朝祁青鸾摆摆手。</P>
示意她可以回去了。没她事了。</P>
祁青鸾于是弯腰致意，低头进入了校门。</P>
金霖：……</P>
人就在面前。但是不能抓。</P>
否则，后患无穷。</P>
除非是先弄垮张庸。或者将张庸干掉。</P>
但是……</P>
想想就好。</P>
多少人想要干掉张庸？</P>
他还不是活蹦乱跳的？</P>
你看现在，张庸的身边，一大群人，冲锋枪一堆。</P>
如果他金霖豁出去，当然有机会和张庸同归于尽。</P>
问题是……</P>
他傻啊！</P>
他去招惹张庸做什么？</P>
“你忙。”</P>
“再见。”</P>
张庸转身离开。</P>
金霖急忙殷勤的挥手告别。</P>
看着张庸离开。</P>
旁边有人低声说道：“队长……”</P>
“你们不要去招惹刚才那个女人。否则，别怪我没有提醒。”</P>
“是。”</P>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P>
金霖摆摆手。收队。</P>
张庸默默的查看地图。发现金霖听话的离开了。</P>
没有阳奉阴违。</P>
这就很好。</P>
否则……</P>
人，有时候就得凶残一点。</P>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P>
否则，没有人怕你。</P>
他就很凶残。</P>
金霖如果敢阳奉阴违，敢暗中抓捕祁青鸾，他就敢抓对方的家人。</P>
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束缚。</P>
金霖有家人。叶秀峰有家人。徐恩曾也有家人。</P>
你们要是越线做事，那就别怪我张庸恶贯满盈。</P>
丧心病狂。</P>
狼心狗肺。</P>
你们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P>
回到现场。</P>
发现黄本宽已经来了。</P>
正在认真的勘验尸体。</P>
暂时没有专业的仵作，只好请他代劳了。</P>
张庸在外面看着。没有打扰。</P>
不久，法务部那个精神小伙也迅速赶到。</P>
佩服他的速度。自行车可能骑冒烟了。于是，直接打赏一把大洋。</P>
咱不玩虚的。给就给大洋。</P>
拿过相片。</P>
是许奇峰的。做好标记。</P>
只要……</P>
忽然，地图边缘有一个白点闪烁。</P>
查看……</P>
咦？</P>
【未完待续】</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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