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已至,住宅区规整的房子一栋接着一栋点亮灯光,尽管不如繁华的商业街区绚烂的霓虹灯光耀眼,可万家灯火自有一番温馨。
德特一家的小楼格局很像阿莫斯塔曾去过哈利的姨父姨妈,德思礼一家的房子。
这不奇怪,这对老夫妻在来纽约之前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是伦敦人,他们更习惯于那边的生活方式。
与厨房紧挨的餐厅里,一场货真价实的家庭聚会正在进行着,参与进去的四个人中,其中有三个人都心照不宣,惟有阿蜜莉亚晕乎乎看着相谈甚欢的爸爸妈妈和阿莫斯塔,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阿蜜莉亚瞄了眼身侧的阿莫斯塔搁在桌子上的左手,他的手腕多出了一块腕表,而这就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爸爸妈妈给阿莫斯塔准备的礼物。
虽然阿蜜莉亚现在的日常生活已经完全偏向于巫师世界,可这不代表着她在麻鸡世界的生活常识就消失了.她的爸爸妈妈赠送给阿莫斯塔这块手表,换算成加隆的话,大概能抵得上她在魔法国会一年的收入。
这实在就有点超出交际的礼节了,阿蜜莉亚在看见他的爸爸妈妈拿出礼物之后大吃一惊,而令她更加吃惊的是,她本以为阿莫斯塔不会收下这贵重的礼物,可阿莫斯塔只是沉寂了几秒,便微笑着道了谢,并在她爸爸妈妈的催促下,带上了这块手表。
这简直太奇怪了,一切都那么的不合理!
小口抿了口南瓜汁,阿蜜莉亚咬着下唇,偷偷打量着自己的爸爸妈妈。
说实话,她心里偷偷认为,她的爸爸妈妈如此欣赏阿莫斯塔是抱着撮合自己和阿莫斯塔的想法的。
这种想法在阿蜜莉亚看来非常荒谬和可笑。
大名鼎鼎的阿莫斯塔·不可能会喜欢上像她这样的名不见经传的女孩,一个甚至连正式的实习名分都没有的安全部‘冒牌’小傲罗。而且,她对阿莫斯塔除了崇敬的心理之外也完全没有其他的心思。
奇怪的地方还有一个.
从小到大,她的父亲对于她和男生的交际一直管理的非常严格,以至于她迄今为止,还没有正式的和男生有过恋爱关系,没道理在看见阿莫斯塔之后,她的爸爸妈妈就突然着急操心起她的未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在这顿晚餐之前的臆想。
阿蜜莉亚本以为这顿晚餐上进行的一些话题将会使她非常的难堪,可实际的情况是,她的爸爸妈妈根本没有提起任何有关的她的话题,就好像她是不是在这里无伤大雅。
“.那种叫魁地奇的运动实际上颠覆了我对巫师的一些认知--”
阿莫斯塔带来的那瓶火焰威士忌已经喝完了,德特先生一边开启一瓶他珍藏的威士忌,为阿莫斯塔添上之后,又转过头为几乎不怎么喝酒的德特太太添上了半杯,三个人举杯共饮后,德特先生笑眯眯的说,
“我以为巫师会是非常谨慎、小心的一个群体.因为你们从来不愿意在普通人面前露面,但巫师却开发出那种惊险的运动.”
“这大概是阿蜜莉亚唯一不擅长的魔法学科——”
德特夫人微胖的面颊在酒精的作用下红扑扑的,她也笑呵呵的说,
“我记得她在三年级的时候,还没法很好的待在扫帚上,而她的一个室友已经进入了学校的魁地奇球队所以暑假的时候,她让我们给她了一把飞天扫帚,我们开车带她去野外训练还记得那件事吗?”
“喔,当然--”
德特先生毫不理会她的女儿紧绷的脸色,兴致勃勃地说,
“结果她挂在了一棵红杉上,刚买的扫帚飞进了深山.那树太高了,我爬不上去,而不使用魔法,她自己也下不来,幸运的是,我们碰上了一群爬山的年轻人.你怎么样,阿莫斯塔,你喜欢这种运动吗?”
“还行--”
阿莫斯塔微笑着说,
“但我也不太擅长我的反应能力还算优秀,可就是没法把它运用到骑扫帚上,当然了,如果只是直线飞行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德特先生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哈哈,那我想这就是遗传问题了!”
阿蜜莉亚紧了紧手中的餐叉,有种呵斥父亲住嘴的冲动而她身边的阿莫斯塔若有所觉,转过头来温和的看着她,
“怎么了,阿蜜莉亚,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胃口?”
“我”
“喔,不用管她,阿莫斯塔——”德特先生摆了摆大手,笑眯眯的说,“我们接着聊!”
<divclass="contentadv">阿蜜莉亚一下咬紧了嘴唇,有点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妈妈,可她的妈妈也完全不看她一眼,而是兴致盎然的加入了新的话题。
这欢快的氛围也令阿莫斯塔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德特夫妇如果在晚宴上流露出‘认亲’的意图的话,这也会使他感到为难,他来之前甚至想好了,如果真是出现了这样的苗头,那他也许会使用魔法来干涉一下.
“我们来拍照吧!”
令人愉悦的用餐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直到德特先生喝空了他的库存才不得不罢休,赶在阿莫斯塔道别之前,他小跑着从客厅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照相机,而德特太太也拉住迷惑的阿蜜莉亚来到了客厅。
但他们遇见了一个问题,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可以给他们拍照。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阿蜜莉亚,我认为你可以帮我们”
迟疑了一下,已经醉眼朦胧的德特先生把照相机递给了沉默了一晚上的阿蜜莉亚。
“喔,不必如此--”
瞥见阿蜜莉亚褐瞳之中的泛滥成灾的委屈,阿莫斯塔连忙说,
“这不是什么问题,一个小的魔法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四个人在这栋房子一切可以拍照的地方留下了大概有几十张的照片,兴致旺盛的德特夫妇才肯罢休。
天际一轮完整的圆月散发出浩远的光辉,高空之上,丝缕缥缈的寒烟在月光的照耀下浮现不详的血色。
德特太太透过客厅的后窗看了眼窗外,像是才发现一般惊呼了一声,
“喔,天呐,已经这么晚了!”
而后,她没等阿莫斯塔提出告别,就一溜烟的跑进了他们位于一楼的卧室,而后,在阿莫斯塔一言难尽的眼神下,抱着一套整洁的、崭新的睡衣出来,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阿莫斯塔的怀里,慈爱的笑着
“我已经收拾好了楼上的客房,亲爱的,里面有全套的洗漱品,你应该早点休息了,明天早上我会为你准备好早餐!”
说完,便立刻去搀扶已经醉的东倒西歪的丈夫走进自己的巫师,剩下阿莫斯塔和阿蜜莉亚两个人尴尬的站在楼梯旁四目相对。
黎明前夕的黑暗笼罩着大地,人类的活动被自然的规律压制到最低迷的程度,昼夜不息的美国魔法国会大厦内,也只有偶尔的巫师挂着没精打采的表情乘坐电梯上下楼。
昏黄的灯光洒在杂乱无章的货架上,凌乱的书桌上趴着的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巫师打着响亮的鼾,睡得十分香甜。
忽而,一缕带着凛冽寒意的凉风袭来,扰乱了沉睡中的查戈的美梦。
他无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脖子,这让长时间错误的睡姿给肩颈带来的损伤变得明显,无法忍耐的酸痛进一步将查戈拉回现实,他发出咕哝不清的声音,舒缓眉头紧皱。
一道黑影从书桌投射在地面上的阴影里长了出来,遮蔽住照在查戈脸上的烛光。
骤然的昏暗加速了查戈的苏醒,他艰难的眨着眼睑,垫在面颊下的手逐渐用力,支撑着身体坐起大概两分钟之后,这过程才终于结束,身体靠在柔软的椅背。
“你是?!”
视线恢复清晰的刹那,查戈惊悸而起,而闪亮在昏暗空间内银光截断了他的质询,令他永远也没机会再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