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至,和道德无关,来的时候排山倒海,甚至禁忌的刺激还会加重这样的情绪蔓延。
巴克和方灵颖都是明白人,能控制的时候还是控制自己,这也许就是人和禽兽的区别。
但两人肩并肩拾阶而上走进庙宇的时候,巴克却鬼使神差的想起去年跟周晓莉一起爬山拜佛的情形。
方灵颖拿着小手包,顺手买了票,巴克在另一边找居士买了香烛,各自的动作自然顺畅,就好像商量过的配合无间,再相互牵着走上有些布满青苔湿滑的大殿前山形石梯,方灵颖一步一顿低头轻声:“岁月无声,这石阶都被磨得中间低了弧形,多少人这样走过,又有多少人是真正幸福的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呢?”
看看,这就是文艺范儿的文青姑娘,一溜磨刀石一样的石头都能生出感慨,周晓莉那笨妞就肯定不会。
巴克好歹也学艺术设计,能领会,但不会回应,只是手上稍微紧紧,提拉一下掌心的手。
方灵颖也+就是顺着刚才的情绪发散一下,站在大殿前看巴克点上香烛,自己遥遥对着神像拜拜,再把手放回巴克手里,到处信步转转:“如果真能在那边把摊子铺起来,我打算去信那个奥摩教。”
巴克有点诧异:“为什么?”
方灵颖笑:“你好像说过,有信仰是幸福的,试试看,其实我是无神论者,如果真信鬼神之类还怎么面对那么多死者头骨之类,但……静儿说奥摩教推崇一夫多妻嘛。”
巴克嘿一声就笑出来:“原来是这个。”
方灵颖嗔怪的打他一下就不说这个了:“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大家安静的做朋友相处,谁放弃谁都在某个方面是错误的,对某一个人的伤害都是残忍的,既然我选择了你,你也不必要急着选择,甚至根本不用选择,人类为了克制设定的规则不是绝对的,也许在很多情况下这样的规则是必须的,但放在我们这里,我觉得小向也不讨厌可恶,她也尽力的想迎合你这种有些花心的实质,也没什么不好。”
巴克没说话,也许在战斗的时候,搏杀的时候他有相当的自信,就算打不赢,死也能死得还算硬朗,但面对喜欢的姑娘,就变得束手束脚。
还好方灵颖懂他:“无论周晓莉还是向婉,你都曾经想干净利落的决定自己的爱情或者婚姻,就好像你在得心应手做其他事情那样,可爱情真不是那么绝对的对错,你是干净利落了,另一边就伤害了我跟静儿,更不用说吴姐和大小姐那种傲视一切,根本不把一般规则当回事的人物,这种残忍带来的后果甚至你自己都没法收场,对?”
巴克只剩安静的点头。
山城嘛,就算庙宇也依山而建,穿过不少庙堂,两人挨个拜拜看看,最后站在顶端的山头佛亭中,清风拂面,暮光西去,浩浩荡荡的大江就在脚边奔流,远处是生机勃勃的巨大城市,好像旁观的站在这里格外抽离得有些禅意,让两人的心绪为之一空,巴克终于说话:“这时候就觉得老纠缠在情啊爱的里面狭隘了,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遇,就做一番事情,为国为民也对得起自己。”
方灵颖嗤笑:“更重要的是能填满自己那种道德上的负疚感,小我的方面缺失了,大我就更无私宏大一些,对么?”
巴克挠头:“你这么说,我就挺体无完肤了,啥都被你看穿。”
方灵颖小鼓掌:“也算是种心理上的平衡嘛,比你以前一个劲倾向于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好得多,我赞成。”
巴克自嘲:“多美丽的森林,我还真是没抵抗力。”
但等两人坐在一家餐厅吃晚餐,方灵颖还是把话题拉回了向婉身上:“虽然按照世俗的观点,我应该希望她跟你出现问题甚至离婚,我来取而代之,但那样你显然是不快乐的,所以你就应该多注意调整她的心态,现在的苗头不对。”
巴克也觉得了,认真探询:“你说?”
方灵颖摊开手:“不可否认,你跟她之间恩情的东西大于爱情,她总想还,你虽然不介意,可小向显然是个比较认死理儿的,只要能为你好,她什么原则都能放弃,这回吴姐就看准了她这点,叫我跟静儿算计了一把,果然小向立刻就不提那啥什么献给国家的话,一切随你……”还绘声绘色的把自己在飞机上和向婉的交谈复述一遍。
巴克若有所思的把叉子在盘子里玩。
方灵颖拿红酒杯跟巴克碰:“你越是不介意,就好像她还得总不够,小向就越小心翼翼的想弥补你,按说这不算什么矛盾,你们举案齐眉还挺和谐的,你也在尽量做一个好丈夫,可……计算,计较,总是婚姻的裂痕,真喜欢,就什么都不会计较,对么?”
巴克轻碰酒杯,咧咧嘴点头:“说到我心坎上了,但没你分析得这么清楚,也许这个计较就是我跟小婉的问题,我也是极为赞成喜欢就什么都不计较的。”
方灵颖得意的举杯示意,两人一饮而尽:“按说我个当小三都还没上位的,说这些,不是挑拨就是耍心机,但你懂我的,对?”
巴克点头:“我也会汲取之前跟小莉之间的教训,既然找到问题,找到症结,就应该好好去解决,而不是放任裂痕成矛盾。”
没上位的小三还鼓励:“哦,这就对了,现在还只是症结,没发展到问题,大家都知道感情出问题的时候,那就晚了,加油!”
于是,原本还算颇有意义的周年纪念,居然变成了方灵颖帮巴克探讨婚姻细节,没有看电影,没有约会,就坐在西餐厅慢悠悠的一瓶红酒到夜深。
这样的红颜知己,恐怕是巴克积了几辈子的德才修来的福气。
连两人一同回去,等叶明静迫不及待的缠着方灵颖打听约会过程,等方灵颖笑吟吟从头至尾讲了一遍之后,都嫉妒得要命:“你让我这以色侍人的还怎么活!”
穿着丝光超短吊带睡裙的她把小姐妹撵过去跟牟晨菲住,斜倚在床头的诱人造型,真的符合她给自己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