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白色床单的一百二十余件大大小小的翡翠,差点让吴梦溪晕厥过去!
她识货。
难以置信的识货:“如果不是说你从金三角大佬的手里抢过来,我一定会认为你这不过是一堆人造仿货……因为品相太好,好到让人不敢相信每一件都是好到极致的珍品!”
巴克觉得有海风,拉过一件厚格子衬衫给姑娘裹上,可吴梦溪宁愿把床铺让给满满当当的翡翠们:“这些东西简直值得供起来!”
巴克自己也裹了睡袍,随手去拿一块在手里颠:“不就跟玻璃……”
吴梦溪打他的手,小心翼翼用布片接过来:“人家全都是用白茶油布包裹的,这都是懂行的保养……”举起巴克这片绿油油的圆片:“最贵的宝石除了钻石,就是翡翠,而且在华人世界和东南亚,包括日韩,翡翠比钻石还值钱,因为这东西被赋予了很多人文的附加值,钻石就是评级论克拉,而翡翠是论出身论品相,好比这块,是真正的老坑帝王绿,不需要:任何其他金银装饰,就能当成挂坠,你带到国内随便找个拍卖行,标上百万拍卖都行!”
百万?
这不过是满满一铺上百件各式翡翠中偏小又普通的一件,就是银元大小的玉佩而已,巴克也不相信自己发了这么大的财:“这么贵?”
吴梦溪哂笑着摇头,轻轻用手指擦过玉件:“还在国内的时候,见识那些富商高官,很多人都高价追捧这种东西,什么辟邪、招财,什么养玉铸心,其实说到底,就是自己心虚,做多了亏心事,晚上做噩梦,玉这东西还真的静心养神……所以啊,这东西卖的就是有钱人,便宜的翡翠不值钱,但真正的极品你喊一百万,十个人抢,那就哄抬成几千万都可以,所以你千万要找个可靠的人,别一股脑放出去,过两年卖一个,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又不讲来源的,在市场上炒作起来……”这王牌风月会所的前老板娘,说起这些富人间的生意经,真是头头是道,可轻皱的眉头和有些嘲讽的口吻又那么平静,初见这么多极品翡翠之后的激动惊讶之后,就呈现出这样矛盾的表情来。
巴克看人不看翡翠,看那衬衫下露出的雪白长腿:“你就是可靠的人,你来操作?”
吴梦溪抬头对巴克嫣然一笑,真如百花开:“谢谢夫君赏识……不过,你还是另外寻觅人手,妾身可是罪妇出身,这种东西现在就是要在国内卖,东南亚……那就是招来杀身之祸也卖不了国内那么高的价钱,再者来说,过往种种,虽然可以找很多客观原因,但现在一个人独处回想,心里还是明白,我的确做错了很多事情,配不上这种纯净透明的东西,就不玷污了。”
巴克的目光在床铺上流转一圈,挑了个中指大小的梭子一般吊坠,捏着有细孔的一头,有些轻薄的放在姑娘雪白的胸前,自己都不得不点头:“我觉得很配很好看,你戴上好不好?”衬衫里面没有内衣,扣子也只扣了下面几颗,颤颤巍巍的雪丘之间深深的山谷,在月色银光下镀上深浅迷幻的光影,只开了反射台灯的房间里光线不算很强,翡翠就跟墨色一样衬托在光洁无瑕的雪白肌肤上,无论山峰还是沟壑,真的很配。
吴梦溪低头看看:“这个更贵……”
巴克轻笑:“没你贵,金不换的贵。”
吴梦溪的声音有些呢喃:“曾经觉得,这些东西才是最值得去追求的,为了这些,去骗、去抢、诱拐其他人掉进深渊都在所不惜,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现在才明白,这种东西染脏了有杂质了,什么都不值。”
巴克伸手揽过姑娘,坐在自己腿上,斜倚在自己怀里,松开手,借助高耸的弧度和地理优势,梭子翡翠居然给挤在那没滑下去,姑娘低头看着巴克的手滑到自己腰间不抬头,只调整一下脖颈更适合巴克随便做什么。
巴克却抱着迷人的身躯也有些出神:“我不懂玉或者翡翠,但看书也起码知道君子如玉之类的说法,以前也给女朋友老婆买过钻石,那时穷,买得很小,但真的很璀璨,很闪亮,和玉完全是两回事,我现在就觉得这玉才真的适合你,钻石的比喻都不行,这种……细水长流淡然宁静的你,才更像这玉了。”
姑娘抬头的眼神明显痴了,将铅华褪尽,深谙岁月无情,也深知财富可以失去,激情可以退却,容颜更会老去的她,真的是感觉人生如戏,在近乎绝望的时刻获得新生,在孤寂思念中却得来这样的惺惺相惜,轻轻的笑起来,点点头,就眯上眼在巴克的怀里低语:“好,就这样,把这种感觉放得跟玉一样,温润又不激烈,我才不会变得为你癫狂,我就是你的翡翠女人……”
价值连城的翡翠就默默的排列在背后的床铺上,看着床侧靠坐在羊绒地毯上的痴男怨女到天明。
不过清晨把沉睡的姑娘放进翡翠被子里,打算下楼照例跑步的巴克,拉开门就惊讶的看见那少年居然裹了一床被单蜷在楼梯门口!
听见声响就惊醒过来,眼神还有点迷糊,但立刻尽量挺起胸膛站在巴克面前,披在他肩头的被单更像披风一样,有点滑稽,因为个头太矮小又站在台阶下,仰着头的模样还是很有点战士的感觉。
巴克看他一副看门犬的架势,想想关上门拍拍他肩膀:“走,跟我一起走走,熟悉这周围的环境,等我走了,如果你喜欢这里,就呆在这,想自己去闯世界也可以……”
少年一声不吭的跟着。
但巴克跑步的时候,他明显一瘸一拐跟不上,巴克就放弃了晨练,找小食店买早餐,再到药店买了各种物品回到小楼。
把少年带上三楼的家里:“现在我有环境帮你取出弹头了,但是有点疼,你忍忍。”
少年睁大眼睛,看巴克执行小手术。
对巴克来说,这真是个小手术,一柄强光电筒替代了x光照片,抵在大腿上照射几次,就被巴克从透光阴影中大概找到包含在肌肉中的弹头位置。
再用酒精给大腿上已经基本愈合的伤口消毒,股动脉点扎上止血带,戴上薄膜手套直接就用手术刀片切口。
准确无误的避开几条主要肌腱,成长在山林的少年也没有多余的脂肪,很快巴克就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用尖嘴钳夹到那颗变形的手枪弹头,叮当一声丢在脚下的垃圾桶里,就算是这样,还是滴出不少鲜血在脚下的水盆里,少年满头大汗,却一声不吭。
被悉悉索索声音和低声交流惊醒的吴梦溪裹着睡袍,靠在错层卧室的下方墙头,充满骄傲的看着自己男人。
有些神奇的男人。
所以再缠绵一天,吴梦溪就帮巴克整理好行装,送巴克上路。
吴梦溪的理由很简单:“既然你不可能留下来在这里,那我就得知分寸懂进退,你才会一直念着我的好,对?”一边说,一边把那片梭子翡翠用一条细细的银链给巴克挂在脖子上:“既然你说这块玉很衬我,那就让它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当是我陪着你,也让你记得在南边,有个女人在想念你。”
唉,论到掌握男人的心思,吴梦溪真比黑小妞强了万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