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就是特工,给压住没悲愤甚至不流泪,疼痛已经让这姑娘的脸有点扭曲,却依旧一声不吭,怒目圆睁的看着巴克。
巴克挪开自己的膝盖,还顺手把压过地方的泥土给掸掸,周围人的眼睛差点掉地上,那是姑娘的胸口啊!
洪奇立刻扭头看方灵颖,这姑娘没表情,戴着风镜和面巾呢。
人家被掸的姑娘都不生气,巴克伸手拉她另一条手臂站起来,刚才被巴克拽的那条已经垂着了,站在那里颇有独臂神尼的气质。
巴克无视周围刀尖子似的嗖嗖目光,更无视近在咫尺的目光,略微喘气小声:“你挑战我的,不是我杀你,你就会给我留窟窿了。”
在姑娘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候,再抓住姑娘戴着手套的受伤手臂,双手用力一抬一捏,周围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倒吸一口凉气,光是看那类似于掰扳手的动作就觉得疼。
姑娘是使劲咬着牙,很白的牙齿,看着就觉得很可能一口咬巴克脖子上,一声不吭,但手臂立刻就能动了,巴克弯腰捡起地上的滑板盔和风镜面巾,加上匕首一起递过去低声:“还指教么?”
向婉忍住了疼得要溜出来的泪水,接过东西,带着卷舌音的官话从牙缝里出来:“你身手的确不错。”
巴克不得意:“自保而已。”
向婉还是那个论调:“你这种人就应该在特殊队伍里,而不是留在外面祸害老百姓!”
巴克不争论:“你不攻击我,我就不会祸害人。”
特工姑娘圆睁双目盯着巴克:“你保证自己能不伤害无辜的人?作为一个平民你没有任何暴力的权利!”
巴克不退缩:“我保有一切我正当的权利,包括做一个普通公民和平静生活的权利。”
向特工握着匕首的模样看着就瘆人,其他人想凑近点听这亡命搏杀的狗男女小声说什么,可那几个特警玩家跟李显一样有意无意的隔开了距离,显然他们知道这位向婉的身份,连李子衿都挡住了方灵颖。
法医姑娘也不傻,看看自己隐约认得的这几个人,联系到前几天的讯问,再看看那姑娘的狠辣劲,站住了脚步,目光依旧停留在巴克背上。
巴克真心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混这个危险的游戏圈子,很显然洪奇打电话约自己都是这一系列的坑之一,当然交通警不一定知道底细,就捡起刚才方灵颖掉在地上的仿真枪,对方灵颖只做了个有点歉意的点头,就转身离开场地,他明白自己的身份还是给这位简单的姑娘带来不少麻烦。
殊不知方灵颖更歉意,跟在他后面也出了灌木林,洪奇真似懂非懂,跟李显打听:“这位……女侠也是你们队上的?”
李显只偷偷树食指指天上,就不多说,洪奇立刻沮丧:“我靠,才说这妞这么带劲,结果又跟老巴有关系,我特么简直就是乌鸦嘴,老巴这身手没准真是什么国家队的?”
运动队出身的李显也一知半解,给交通警挤眼睛提醒千万别搀和。
李子衿倒是落落大方的过去帮向婉接过东西:“您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或者回我们医疗室看看?”
向婉只注视巴克的背影,轻轻摇头,似乎这一刻她刚才表现出来的情绪都不见了,又回到职务应该保留的冷冷状态。
林东成了没人理的主儿,他的有钱身份就像巴克说的那样,在端着枪搏杀的局面下不值一提,现在呆滞在那里,自己之前还在巴克面前卖弄跆拳道、踢打术见识,可刚才几乎是他第一次看见什么叫生死搏杀,就算其中有些亡命训练的成分,那招招要命,力争见血的方式都不是他在搏击俱乐部可以见识的。
巴克本想带他来刺激一下腺上素,没想到刺激的是林东整个人。
他真不笨,隐约有点把握到为什么巴克这种人对自己所谓的财富地位不屑一顾了。
在某些亡命徒眼里,财富真的如同过眼云烟!
楞好一会儿,那些围观者都议论纷纷的开始撤离场地,他才如梦方醒一般抱着仿真机枪跑出去,哪里还看得到巴克的身影。
巴克出来只脱了外面的上衣,把几百块的仿真枪扔在那墙角下玩家们堆枪械的地方,连同那些腰带手套收集袋和奔尼帽,甚至对讲机都扔在那里,肯定最后有人会捡去废物利用,自己就快步穿过那没栏杆的回廊,套上自己的外套,跨上自己的摩托车走了。
方灵颖步伐没他大,丛林里面行走也没那么熟练,一脚深一脚浅的追出来,看见的就是巴克已经启动,她快走两步,看见那件熟悉的日军迷彩服被扔在墙角,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明白巴克是要断然远离这个群体乃至自己,不知怎么就捡起衣服来,多走两步,也顺手把步枪扔在墙根,快步的跟着跑过回廊,爬上自己的黄色牧马人,打着车跟出去。
所以等林东出来的时候,这俩都不见影子了,他不太清楚这里的环境,问唯一稍微熟悉点的洪奇:“老巴呢?上厕所还是干嘛去了,那个女的跟他一起……咦?该不会打野战去了?”他这也挺能联想的。
洪奇有气无力的翻白眼指池塘对面:“他俩的车都不见了,走了,你呢?继续玩还是干嘛?”
林东做一样精一样,反正巴克他都能找到,不着急:“那我就再跟着你们玩,怎么称呼……”
洪奇却有眼力价:“你这车……玩车的?驾照拿来我看看……”就差敬个礼了。
这边回去就是一条景区下山的盘肠路,巴克操控白色摩托车有些发泄一般高速下山,在两个发卡弯的时候甚至稍微有点失控,排量还是稍微小了点,他拉的速度有点过头,还好技术过硬给压回来,几乎就是一阵烟似的飘下去,回城了。
等方灵颖那点驾驶技术跟出来,哪里还看得到影子,牧马人更是和速度从来不会挂上边,有些怅然又小心的开着车,偶尔侧头看看那件搭在副驾驶的迷彩服和自己身上没来及换的军装,脑瓜子里跟自己平时玩的那些头骨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起码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