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明白扈轻这个时候修什么鬼道,更不明白她为何能修鬼道。 她现在安否?还活着呢吗? 京治频频摇头:“佩服佩服,她把自己掐死了?” 扈暖默默一眼,似在看陪葬品。 “舅舅,咱们怎么办,明天血月就要出现了。哦,准确的说,是今晚亥时一过,月亮就要变身血月了,明天昼夜全是血月。我们去给鬼帝的花路抛纸钱吗?” 显然方才扈暖又听到新消息。 众人一惊:“今晚亥时一过便是血月?”他们怎么没听说? 扈暖:“是啊,我跟皇宫守卫打听的。” “他们就跟你说?” “是啊,我说反正我们又跑不了,说出来让我们有个准备呗。” “...他们就说了?” “说了呀。他们说到时候不要反抗,一下子就过去了,反正死了又会活,我们说好等我们死一次我们仨直接去皇宫报道。” “什、什么报道?” “皇宫扩充,大量人才缺口,我做宫女玉子和玄曜做小侍卫。我问过了,待遇还不错,包吃包住一月攒个百十黑晶不成问题。” “...” 窒息,我们忙着逃出生天,你却另谋生路? 唐玉子不好意思的开口:“我问过了,我能当御医,待遇高那么一点点。” 玄曜略显失落:“没有别的技能,我只能从最普通的小侍卫做起。不过将军说了,如果我表现得好,一年期满,调我进仪仗队。” “...” 众人听他们已经给自己谋划好了后路,甚至那还是一条光辉的升职加薪路,别提心里是什么滋味了。难道这便是:打不过就加入? 韩厉艰难开口:“没到那个份上,咱们首选还是要活着。” 扈暖:“我知道。这不是随便打听打听嘛。他们还挺好说话。” 众人气笑:“那么好说话,有没有告诉你鬼帝究竟要干什么?” “告诉我们了啊。” 什么? 众人瞬间围拢过来,神情紧张。 扈暖示意玄曜,玄曜开口:“鬼帝要带领鬼国重归阳界征服四方,将西罗大旗插便此界所有土地。” 众人张口,所以,这是一代帝王的雄图伟业剧本? 唐玉子翻译:“西罗鬼国要把整个界拉下水,让所有活人变成鬼,再以此为据,侵蚀别的仙界。” 众人闭嘴,好吧,明明是一个鬼帝生灵涂炭的剧本,这才正常。他们接受了。 “有没有其他有用的消息?” “反正就是血月一来,鬼帝的计划就启动,城里的活人会变成他计划很重要的一部分。到时候,鬼帝会带领万民冲破界的阻碍——我听那意思,一旦冲破外头结界,鬼帝会实力大增,谁也拦不住他。他一人就能杀万界。” 扈暖比划几下:“我很不相信。但他们说得很笃定。不排除他们太崇拜鬼帝被鬼帝洗了脑。” 京治一下丧气:“他们什么都跟你们说。可见我们真的逃不了了。” 对方玩的已经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从他们踏入西罗第一步起,人家已经懒得在血月之前遮掩了。 这叫什么?这叫胜筹在握! “哦,对了。”扈暖想起一事,“将军让我转告,你们不用探皇宫了,探皇宫的人已经全死了。而且探了皇宫也没用,明天,皇宫就是个空壳子。” 众人:“...” 他们早该放扈暖去打听,谁知道鬼国喜欢的是坦白局呢? 心疲惫,有那么一瞬间想放弃算了。 此念头方一闪过,众人立时一身冷汗,他们从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便是无路也要趟一条路出来,怎么这次—— “因为你们中了怨毒。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打鬼火散播的怨毒,东家帮我们除了。你们才回来,肯定吸了很多入体。将军说了,怨毒入体,鬼民会越发精神,而活人会逐渐麻痹。” 成海忍不住:“那将军和你说了好多。” 扈暖笑嘻嘻:“我还和他打赌我死不了呢。” 成海脑壳子疼,扈轻这女儿为何看着有些不正常?她总是跟敌人谈笑风生的吗?还是说那将军是什么奇葩? 扈暖微微一笑,她当然不傻,那将军也不是奇葩。不过是她给那将军念了段经,鬼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流泪还跟她絮叨半天。 将军:这是什么经文为何让我想起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久远记忆? 流泪后的将军很难描述是怎样的心情让他平静的告之鬼帝的计划,或许是料定的结局,也或许是对活人的妒忌,他最后对小姑娘说了句。 “珍惜最后的喘气时光吧。” 他觉得他是在诅咒。 扈暖却看到他身后无法挣脱的地狱,送他一句:“我佛慈悲。” 她无声的说:“我佛慈悲。” 韩厉只看见她嘴唇翕动:“什么?” 扈暖笑:“没什么。” 她走到扈轻房间前坐下,拿出灵晶来修炼。见此,玄曜和唐玉子也过去一左一右的修炼起来。 大家集合了扈暖的消息,干脆传讯让城中想过来的人聚过来,左右鬼国不理会他们的任何行动,不如最后的时间汇聚力量,人多好干仗。 “传讯已经发出,理论上讲外头应该可以收到。” “我们集中突破。人齐后分工前破界,后断路。” “我们几样加起来,普通界壁没问题。” “对鬼帝有多少把握?” “咱们九个最强的一起上,东西准备好。” “准备好了。” 万幸,他们都有些好东西。再万幸,因为来的是鬼国,多准备了好东西。再再万幸!因为有个扈轻,各家都觉得他们这一番历练不会太顺利,格外再给了救命符! 感谢扈轻,感谢她的不省心。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她在群里挑事,大家也用不着来这一遭! 扈轻:又不是我提出的西罗鬼国。 时间总是溜得飞快,特别是在人觉得时间不够用的时候。 天一下就明了,不一会儿又黑了,黑色越发浓稠,头顶的白色大圆月越发的惨白。有欢呼声从远及近,一线线,一叠叠,如浪拍岸。 嘭嘭嘭——院门被大力敲响。 来人不待里头人来开门隔着墙放纵大笑:“出来吧,客人们,躲是躲不过去的。今夜,所有的客人都要去大道恭迎陛下,求陛下赐福。” 大笑声又变成阴森低笑:“再挣扎,也没用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