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浩清那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余光笑的一脸温柔：“你真的很不错，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一个顶级纨绔的。”
这话倒是真的，纨绔是所有人中最不可控的一种群体。
只有真正会吃会玩的人，才能被这些纨绔信任。
任何事情只要做到极致都可以变现，从某个方面来说，方浩清是真的很不错。
方浩清盯着余光看了很久,终于确认余光应该不是在讽刺自己后，略显白皙的脸上渐渐染上两团潮红：“祖母莫要取笑于我，我也只是想要玩乐罢了。”
父亲只会斥责他，还是祖母好，总是变着法子夸他。
余光依旧笑盈盈的看着他：“你平日里有玩的好的人么。”
方浩清点头：“自然是有的，只是他们和我情况差不多，虽是嫡子,却都不受宠...”
最后几个字，方浩清说的相当艰难。
很明显,他对自己在方玉平心中的定位，有非常清楚的认知。
余光对此倒是非常有感触，这个年代的女人生孩子，当真是过鬼门关。
一不留神就会直接跨进去。
到时候，原配嫡子的地位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新夫人若是个宅心仁厚的，顶多不管对方，放任其自行发展。
可若是个心胸狭窄的，那不就得狠命打压对方，生怕对方有出头之日，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争爵位。
这样的人在京城不在少数，而方浩清遇上的小伙伴，便大多是这样的。
他们手头没什么大钱,但小钱不断，都是花惯了的。
还有几家,继母不但给他们钱花，还将他们亲娘的嫁妆直接划给他们，让他们随意支配。
外人听了谁不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
最开始两年他那些小伙伴确实过的开心,因为手头的钱多了,便代表他们能吃到玩到更多东西。
逢人就说他们的继母有多好。
可最近两年，他们渐渐咂摸出味来，他们的继母貌似没有那么厚道。
这些继母虽然没有克扣他们的财物，却变着法诱导他们花钱。
虽然都是些小钱，但东扯西扯的，他们母亲的嫁妆已经所剩无几。
而且他们早已大手大脚花用惯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等父亲收到消息时早已经债台高筑，看到儿子这样不成器，居然败光了原配的嫁妆，那些做父亲的当然勃然大怒。
一来二去，不但爵位没了，就连分到手的家产也所剩无几。
之前夸继母的人原本就是他们自己，现在钱没了再去骂，当然更讨不到好。
大家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好在都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他们几个倒还算是团结，有什么事都会说出来一同分担。
总归来说，方浩清可能是他那些小伙伴中最有钱的一个。
方浩清的声音再次消失，这下用不着祖母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废了。
余光则在心里对方浩清的话做出归纳：纨绔,废柴，科举之路基本上绝了。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心里除了吃就是玩，这样的性子已经养成，参军之路废了。
不但自己是废柴，还有一些割舍不下的废柴小伙伴，指望这些人去种田，还不如指望老天下粮食。
靠种田这条路入仕，完全没有希望。
士农工商，余光笑盈盈的看着方浩清：“祖母想给你找些事做，你感觉你适合做什么。”
方浩清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好半天才试探性的看着余光：“祖母，你觉得我去帮那些茶肆酒楼宣传怎么样。”
他其实也考虑过自己的未来。
而且他想过了，其实自己很适合这个。
之前京城三大酒楼给他下请柬时，也带上不少礼物，
他在玩乐这方面的名声不错，若是找他的人多了也是个财路，随便夸上两句就能得到不少好处。
余光脸上的笑容不变：“京城每日有多少商铺酒楼会请你过去。”
方浩清默默地算了算：“每隔两三天，总会有人请我过去。”
余光点头：“你之所以出名的会玩，是因为你给出的都是中肯的建议，对。”
知道祖母要训诫自己，方浩清当即点头：“祖母说的对。”
看见方浩清乖巧的模样，余光的语气越发温柔：“但你想想，一旦你开始乱七八糟的推荐，大家尝试过发现事情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方浩清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回答：“他们会不相信我。”
余光点头：“没错，他们会觉得你不但不会玩，还同那些商贾同流合污，到了最后，你不但没了名声，甚至连喜欢同你玩的人都会渐渐消失，你说对不对。”
方浩清顺着余光的思路想了好一会儿，随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对！”
余光的嘴角轻轻提起：“所以，你现在还觉得那是一个好办法么？”
在这个时代，名声的变现只能来一波大的，零碎撕扯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皮毛不剩，最后还惹一身骚。
方浩清认真的想了很久，最终挫败的摇头：“这确实不是好办法。”
余光温柔的看着方浩清：“你现在还准备这么做吗？”
方浩清摇头：“还是算了，我都听祖母的。”
余光笑着摇头：“不是听祖母的，是要讲道理。”
看着余光的笑脸，方浩清也忍不住跟着笑：“我明白了。”
还是祖母对他最好。
气氛陡然变得温馨，余光的声音也变得更加轻柔：“祖母已经知道你擅长的事，祖母觉得有两件事特别适合你来做。”
天生我才必有用，这个废柴的纨绔孙子自然也是一样。
方浩清兴致勃勃的看着余光：“祖母您说，我什么都愿意做。”祖母为他选的路自然是最好的。
余光在茶桌边坐下：“希望这样。”
看余光的模样，方浩清赶忙坐在余光的对面，紧张兮兮的询问：“祖母觉得我最适合做什么。”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有他能做的事，而且还是两件。
察觉到方浩清的兴奋，余光的笑盈盈的开口：“虽说是两个选择，但我觉得你一定不会选第一个，虽然这事一旦成功，便能让你足不出户便得到全天下的消息。”
方浩清闻言立刻面带兴奋：“祖母您说，我一定选。”
余光扶了扶眼镜：“你觉得丐帮帮主怎么样？”
这个真的很适合方浩清，可前提是同皇帝的关系一定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