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也算着时间呢,之前何春杏走的时候也是和他提前交代了,年后要过了十五才可能有日子来。
年十五一过,路子那也算是掰着手指头在那边算日子,就想着等哪天他一回家,家里地面上就安置着好些东西,然后能让他兴高采烈。
等到下班那会一看到东西的时候,路子也不得感慨一句,这妹子也算是说话算话,还真是过了十五就送东西来了。
东西他也没动,寻了底下的人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就偷偷把东西给转移走了。
省城的黑市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连上头也都清楚,上头也都知道大家的日子都算不上好过,所以对黑市这一块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存在,就算有时候抓的时候,也会早早透出风声,也不会真的非要掐着死理一定要把黑市给取缔了。
毕竟谁家没个有需求的时候,指不定自家的媳妇或者老娘就在黑市里面钻过出手过啥呢,本着法不责众的心情,大家都是这样的心态,有着黑市在,大家好歹也还能有点东西能换能买,这要是没了,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最近几个月,黑市上的好东西越发的不少,这也惹得不少人注意,上头也有人在猜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货源,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路子也知道这几个月的稳定货源显得有些打眼,所以他平常的时候也就越发的低调,他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可也还有妹子呢,虽说上头这些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到时候是两只都睁开还是两只都闭上呢。
路子手底下的这些人也在路子的要求下要低调,肉和鸡蛋贵点那成,但也不能贵的让人咬牙切齿,至于米粮啥的,那就真的只是挣点辛苦钱,路子这人的确爱钱,但也知道什么样的钱能挣,什么样的钱是不能挣的,活命粮这东西就不能动。
一大早又是神清气爽地去了收购站,没一会的功夫,他就瞅见了熟悉的人,看到这熟悉的人,他就咧开嘴打了招呼:“大妹子这是上省城来了?刚好,又给攒了好些旧报纸呢,还要不?”
路子看着何春杏,这年前年后的大肥猪,可真是叫他挣了好些呢,所以这会看向人的时候那也是十分的亲切。
收购站的人也都从路子口中知道了点消息,以为两人之间那是沾亲带故的,有时候有一段时间不见的时候,那也还能揶揄一下,问路子:“你家那个喜欢来买点旧报纸的亲戚好像挺久没来了呢,咋回事儿?”
或者是“那大妹子人长得挺好的,性子也不错,路子你有没有意思,要是没意思的话帮着哥们递个话,到时候事成了喊你大哥给你媒人红包”。
每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路子也都是会一本正经地和人说清楚,妹子是亲戚已经结婚了,就是每次上城里来的时候会捎带着点报纸回去看看,这种混不吝的话在私底下说说不要紧,当着人的面可别瞎说,万一把人给气走了那就不好了。
收购站里头的人这才知道,也是惋惜的很,说什么早知道这妹子这么早就嫁人了,早知道当初应该早点问一声,可惜错过了。
路子每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都是打从心眼里面嗤之以鼻,甭看他们收购站的工作岗位不起眼,工资也算不上太高,但除了老站长,其余两个人那其实心里还挺高傲的,又不是没人给介绍对象过,都想着要性子好长得好,最好手上还有工作啥的。
路子有时候都很想说一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样,咋能自信成这样呢,有正经姑娘肯看上就不错了,倒是还有脸挑三拣四起来了”。
“对,来看看城里亲戚,顺便买点报纸回去。”
何春杏也应和了一声,她也没多翻找,就直接拿了旧报纸,然后就放在了自己的背篓里头,路子就心领神会地和站长说了一声,说是出去收破烂,顺便也就和何春杏问问乡下亲戚情况。
老站长不疑有他,毕竟谁家没几个亲戚呢,有时候还是那种早就八百里远的,但是掰扯起来还得问一句你还记得不。
路子就骑着倒骑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