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有炊饼吃?”
顾北雁邹起眉头,连个小菜也没有,跟着这主子也算自己倒霉。
江凡切了一声:“莫要小瞧炊饼,做好了一样好吃,不是让你回去把我的调味包拿来了吗?”
顾北雁指指旁边一个小包:“就剩这么多,都在那了。”
江凡打个响指:“瞧好!”
一堆篝很快升起来,取出余烬,江凡将炊饼切片穿串架在炭火上烤,最后刷上不知名的酱汁,往上面洒了些雪白细腻的粉末。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来,尝尝。”递给顾北雁一串,自己拿起一串大吃起来。
“这样就行?”
顾北雁有些疑惑。
“吃你就,别把舌头吞下去。”
顾北雁将信将疑,试探着吃了一口,眼前忽然一亮,随即咬下一大口咀嚼。
“怎么样,没骗你。”江凡嘴里塞的满满的,咕哝着道。
好吃,实在好吃。外皮焦香酥脆,内里清香柔软,混合着浓郁的酱汁味道,顾北雁怎么也想不通,普普通通的炊饼竟然如此美味。
“到底是怎么做的,炊饼竟如此美味?”
“嘿嘿,都跟你说了,跟着本公子,别的不说,让你吃上天下绝品。”筆趣庫
这个倒真不是吹,护送江凡的路上,顾北雁就不止一次闻着那味道暗吞口水,今日还是头一回吃上江凡做的东西,尽管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炊饼片,也让她惊讶无比。
两人一天半未进食,确实饿了,八个炊饼一扫而光,江凡只得着两个,六个都进了顾北雁腹中。
舔舔嘴唇,顾北雁意犹未尽。
江凡唉声叹气:“我说,雁子啊,就你这饭量将来得找个达官贵人嫁才行,一般人养不起啊。”
“死士不嫁人。”
“得,又来,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死士。”
顾北雁沉默。
江凡挠挠头,知道戳了她的痛处,便转移话题:“怎么样,没骗你,本公子食神转世,弄啥啥好吃。”
顾北雁看看他:“确实不凡,你那些酱料也很美味。”
江凡得意:“那是自然,都是本公子亲手秘制,外界没有。”
顾北雁想了想:“这咸
味也从未有过的鲜香,可未曾见你用盐巴。”
“盐巴?”江凡不屑的摆摆手:“那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入口苦涩无比,哪里是人吃的,本公子所用之盐乃亲手调制,就是刚才你见到的白色粉末,这才叫食盐。”
顾北雁当即大惊:“你说什么?你懂得制盐?”
那雪白如银,晶莹剔透的粉末居然是盐?顾北雁纵然身居高位,也从未听说过世间有这样的盐巴。
“当然啦,我所制之盐,一小撮强过你们那一大捧,味道更是鲜香无比毫无杂质,岂是你们吃的东西可比。”
顾北雁一把抓过那调料包,捏了一点点白色粉末放入舌尖,下一刻,她的表情就凝固了……
夜已深,女官匆匆入宫拜见女帝。
“陛下,顾统领求见。”
女帝沉思一下:“宣。”
顾北雁神色凝重快步上前拜倒:“民女顾北雁叩见陛下。”
女帝看看她:“何事。”
顾北雁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陛下,草民有大事禀告,此物为盐,乃江凡亲手制作,其味道胜过市面盐巴百倍……”
待她呈上来,女帝却并未显得有多么吃惊。
“盐乃最重要的物资之一,你有心了。”
顾北雁道:“陛下,这制盐之法当是重中之重,应……”
女帝一摆手:“朕与他同行一路,难道不知?你退下。”
顾北雁这才想起,女帝何等眼界,恐怕心中早有计较。自己初见此盐,一时心急,竟然忘了此事。
“还有……”女帝看看她:“汝已是江凡侍女,当知道谁是主子。”
顾北雁心中一凛,当即明白了女帝话中之意。忙叩首:“陛下恕罪,民女知错。”
“退下!”
——
“启奏陛下,今日江公子没有去西市,而是去东市打短工。做了一日挑夫,因干活不善,被东家责骂,扣了半数工钱,得二十文。”
——
“陛下,今日江公子未曾找到活计,未得一文。”
——
“陛下,今日江公子去铁匠铺做帮闲,后因和店主发生口角,只得了五文钱。”
“哦?”女帝忽然来了兴致:“何事口角?”
“据
说那姜公子称铁匠铺手艺不行,若是他,可以锻造出百炼精钢。”
女帝剑眉一挑:“当真如此说?”
“确实如此,江公子还说了许多,如高炉、炉温、焦炭、淬火、包钢、夹钢等许多稀奇古怪的话,惹得店主大怒,轰将出去。”
女帝目光一闪:“将他所说整理成文报予朕,此后其一言一行勿必巨细无遗。下去。”
女官走后,女帝缓缓放下手中笔,目露深思:“到底还是小瞧了你,公输班说的没错,你胸中到底有多少奇学?朕……越发不能放你走了啊……”
江公子是愤怒的,简直气急败坏,这铁匠铺主四六不通,好心指点反被扣了工钱,不识好歹。
看着可怜巴巴的五个铜子儿,江大公子十分憋屈。凭本公子,居然到处碰壁,数日来连个温饱都没混上,丢人啊……
算了,今天干脆炊饼也别买了,买点米,不然不够顾北雁那个大胃王吃的。
痛定思痛的江公子决定找个相对稳定工作。起码先吃饱肚子再说其他事儿。
于是第二日便找到卖房给自己的牙人,请那人看在他买宅子的份上,帮着介绍个长期的活儿干干。
那牙人倒也不错,很快便引领他来到一座刚开业不久的酒楼,说是这里正在招募跑堂。
还好,由于生意不佳,拿不到多少赏钱,东家尚未找到合适的跑堂,见江凡还算灵醒,便收下了。
这酒楼规模倒是不小,可惜饭菜口味一般,加上没什么名气,很少有人光顾。
虽然自己做菜一绝,但因为铁匠铺事件痛定思痛的江公子没有再贸然支招,而是老老实实做起了跑堂。讲好一个月五百钱,虽然不多,总算勉强能吃饭。
两日后,一名狮鼻海口、气度不凡的老者带着一群随从来此用餐,见大厅中竟无人用餐甚为不喜,便向着掌柜道,如此冷清,吃饭都不得劲。
这老者气度威严,绝对非富即贵,眼看他要走,东家掌柜都急的抓耳挠腮。
于是在旁边擦桌椅的江公子灵机一动,凑上前道:“老先生,若嫌冷清,小子给您说个书助助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