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婿,要翻天啊……”
魏国王宫,司马如终於打破持续良久的沉闷,一声长叹。
魏王垂头,虎目隐在浓眉之下,看不清表情,气息因此显得越发阴沉。
“敢拿这种事来钓鱼,不愧为天下渔郎,大王啊,有句话你当初说对了,他真的,要钓个天下来。”
司马如兀自感慨万千。
“这是打窝,天下这个大窝,七国两圣地,这些大鱼,尽㣉彀……”
魏王终於还是抬起头。
司马如道:“可叹,我们现在才看明白。”
魏王摇头:“依然没有,当初更没有。但就算看明白,那种局面下,我们依然会做出同样选择,这狗东西……并没有给我们其他路可选……”
司马如苦笑:“这要多高明,让你知不知道,都会这麽走下去。大王啊,现在呢?继续走?”
魏王目光深沉:“他把自己作为打窝之饵料,将自己都投进来,我们显然出不去,唯一的办法……”
“成为最强那一条大鱼,强到,可以把真正的渔夫拉下水。”
“嬴无双……”魏王深吸口气:“她是渔夫,江凡是饵,七国两圣地㣉圈,连自己都算计啊。既然如此,我们就争吧,反正,我们也从未想过置身这潭浑水之外。”
司马如点点头:“想过,也逃不开,天下大潮之下,哪里有独善其身之地,何况五雄主之大魏?秦不谋,夏楚也要谋。”
“是啊,只不过,秦太强了,压制本王这麽多年不敢妄动。然则,不论主动被动,终归走到这一步,我们只能与六大诸侯搏一搏……”
司马如缓缓道:“老夫知大王之心,这些年,大王励精图治,从未放弃先祖宏愿,大魏国力就算不如秦,可不弱於夏,更强於楚丶晋丶滇丶辰,我们不是没有机会。”
魏王点点头:“调兵遣将吧,太平岁月,结束了。”
司马如神色凝重:“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无数年,唯独没料到江凡这个变数,可叹,你我尚无应对之策。”
魏王沉默着,眼中有一丝异常的波动。
司马如神色一凛,断然喝道:“大王清醒!”
声音不大,却很有力,瞬间让魏王回过神来。
“大王!”司马如凝重道:“来不及,也做不到了,异想天开,只会出错!”
魏王长长嘘口气:“是啊,当初……还是蛮儿眼光好……”
司马如见他面色恢复清醒,才叹口气:“说这些,没什麽用,江凡这种人,心比天高,志比地阔,一旦有所选择,不会动摇。不要在想取巧了,大王,您要做的,是大展雄才,与六霸主争雄天下。至於蛮儿,您就当做一个不可知的变数吧,留一些未知,也很好……”
魏王重重点头,下一刻,虎目精光凝聚:“明日一早,召集文武百官,议政。”
司马如颔首:“风林火山四大营,虎豹骑等均枕戈待旦,唯一问题,是夏侯淳。”
魏王点点头:“他年龄大了,缺乏锐气。不过,夏侯家族非常重要,这个大帅,暂时不能替换。”
司马如沉思片刻:“前期求稳,夏侯亦比较适合。但那位准备已久的新星,也该历练了。”
魏王道:“虎豹骑交给他,邓士载,将要承载我大魏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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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如点点头:“还有一人需要考虑。”
魏王神色微动:“健儿。”
“他很聪慧,早在大王出兵晋国之时,便已经收缩生意,开始於江逍遥分划界限,却并未彻底分割。”
魏王点头:“聪明,因为我们目下的敌人,还不是秦。我们需要扩张,吞并,积累最够的力量。”
“不错,秦当下的敌人也不是我们,这是个机会。只是大王,你想好方向否?”
魏王深吸口气:“几十年殚精竭虑,无时无刻不在思索,国师,我的心思,你大都清楚,如今时局变化至此,你觉得依然可行否?”
司马如道:“第二条路?”
魏王道:“这条最适合当下。”
司马如沉思片刻:“也最险。太华之心,属实难测……”
“互相利用罢了。正如那夏老妪可以寻泰岳,本王为何不能寻太华,甲子也需要本王,我想他也等的很焦急。”
许久,司马如才重重一点头:“老夫即刻启程。”
魏王取出一个木盒:“甲子要的东西,有了这个,我想他就敢去做那圣尊了。”
司马如慎重的接过来,捧在手中轻轻摩挲:“甲子……深谋远虑啊。”
魏王道:“告诉他,大魏功成,太华当成就唯一圣地!”
司马如面色凝重:“有废立之权。”
魏王冷笑:“天下军政皆在皇室,太华也没那麽容易,待孤加冕人皇,执掌人间,那时节,才是我们和他们的博弈。”
司马如点点头:“夏丶晋那边如何打算。”
魏王道:“你不是已经想好。”
司马如道:“与夏继续结盟,并牵制晋国以拖延秦之脚步。”
魏王道:“国师切记,天下当三分,秦晋丶魏夏丶滇楚。”
司马如意味深长:“你把辰国放在哪里?”
“夹缝求生之墙头草罢了,有机会争取之,无机会剿灭之,是敌是友,且看他凤辰。”
“然则,这游离不定之人,却不可小觑。”司马如提醒道。
魏王冷笑一声:“没可能所有人都成为朋友,而且这种人太不稳定,根本没办法相信。如今辰国所处位置在我大魏和晋国之间,就看他倾向哪里,不过,眼前我若是凤辰,一定倾向风头最劲之秦,所以,他会选晋。提防之!”
司马如颔首:“夏国方面设法保全夏北半壁,就能成为我们和大秦之屏障。”
魏王点头:“让垣儿去探亲家吧。”
司马如道:“其实,夏魏之间,我最担心的那人,是张仪。”
魏王沉思片刻:“张仪此人,唯我唯心,视天下皆为工具,这种人无情无义无信,最可能成就大事,但也最可能被人抛弃。”
“然则,他背靠泰岳,主政大夏,话语权已经大的惊人。我们决不能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