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悄然追去不久,却懵了,人仿佛凭空消失,再也找不到去向,只在篝火旁用木炭在石头上写了一行字——
回去,乖。
赤裸裸的羞辱,为首那人愤然一巴掌拍碎了石头:“江贼——!”
事实上,此刻江公子正躺在一辆奢华的马车上美滋滋。
宽大的车厢为檀香木所造,内里镶金嵌银,装饰奢华,柔软而蓬松的貂皮毯子上,江公子美美的躺着。
在他身边,还有一位美丽的女子伺候着喂葡萄。
女子咯咯笑着:“公子爷真是好调皮,连太华圣地的人都戏耍。”
江凡吐出一颗葡萄籽,精准的落在玉盘中。
“一群白痴,还追踪我,这种事儿我是他们祖宗。”
“是是,公子爷厉害,公子爷无敌,公子爷跑路第一,行了。”
江凡白了她一眼:“听着不像好话呢。”
女子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随即,帘子挑开,探入一张年轻公子的脸:“喂,喂喂,咱悠着点行不,好歹你现在易容成我南宫信的夫人,瞅着别扭啊。”
“那就别瞅。反正就算绿也不是绿你。”江凡白他一眼。
年轻公子无奈的叹口气,钻入车厢中自己倒酒喝。
没错,这年轻公子居然是江大王爷御用马夫南宫信,而他身边这美人看起来是南宫夫人。不过,却不是真正的南宫夫人。
“极乐密谍,果然千变万化,连我都看不出破绽,啧啧。”
南宫信打量着那美人叹道。
美人风情万种的一笑:“三娘这点小手段比起公子爷天差地别。”
江凡哈哈大笑:“就是不知道王璇玑那老家伙看到了会不会当场掀桌子。”
南宫信抚掌:“想想就有趣,堂堂大周野相也有被绿的时候,哈哈哈。”
至此,美人的身份也浮出水面,千歌坊谢三娘。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说起来也简单,当初江凡请晋王帮忙,晋王便派南宫信带兵阻拦大长老,而这件事最终也跟高渐之死有关,故此也要上太华陈情。
而江凡正好要去晋国,故此就干脆悄悄上了他的马车,只是谁也想不到,南宫家女眷的马车中,藏着堂堂逍遥王。
去晋国只是顺路,江凡的目的是从海路出发,去郑家。
至于谢三娘在,是因为王璇玑也上太华了,剑仙陨落,这么大的事,他身为野相,正好该代表泰岳过去慰问一番。
也就是说,人家私会来的。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易容成了南宫夫人。
江凡琢磨着反正顺路,就想去拜会下颜老夫子。不光因为很久没见,还有件事他也挺关心,载道文典。
所谓载道文典,乃是天下文坛最大的盛事,每隔五年才会举办一次,届时天下文坛名宿士子皆云集文丘,竞争文曲十魁。
说简单点,就是评选天下文坛排行榜前十。
这与武道无关,单纯以文问鼎。
其头明被称为文魁,也被称为文曲星。
不要说文魁,但凡跻身其中,必然会入五国勋贵法眼,通常都会被聘文道高官,前途一片辉煌。就连皇庭都曾聘过十大文魁中人担任高官,比较有名的就是那位曾春。
这个传统是从颜老夫子创立文丘开始的,至今足足一甲子,故此这次文典也将空前盛大。
但实际上,时间还早,文典虽然已经发文天下,并开始筹备,但举办时间确是明年秋祭日,还有将近一年呢。
江凡想过去一趟,只是提前了解下情况,因为那封告文他也看了,觉得颜老夫子正在晋国刚刚结束战事的情况下还举办如此盛大文典,背后可能有点什么东西。
反正顺道,不如过去问问,而且很久没见过颜老夫子,总想着去探望探望。
南宫信一路上都在暗中惊叹,他总算知道自己参与了什么事,不但搞死了太华三仙之一,还搞死了一位凤家前皇主,对她而言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惊天大事。
但由于有谢三娘在,他不知道江凡的心思,也只能憋着没敢谈。
只是和江凡聊了些琐事。
让江凡最感兴趣的还是他被封侯了。这风声传出来很长时间,但因为战事一度搁浅,如今战事暂告结束,南宫信也终于被封为东临侯。
可正如当初他就觉得很有趣,谁都以为东临侯这个爵位该是谢家的,毕竟他们在东疆海域才有话语权,最后却还是封给了南宫信,其中意味很值得深思。
“司马棘手段很厉害啊。”江凡不禁有点感叹:“东临侯,到底是封给了你,这是在牵制谢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出来谢家其实和暗朝有关。”
南宫信道:“王上此人虽然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深谋远虑,目光超卓,手段高明,也许是发觉了些问题。”
江凡点点头:“谢王孙如今怎样了?”
南宫信道:“属下也正好要跟主上说说。北冥老仙来了,如今正在谢家,前段时间,他亲自去了趟太白居,据说和白衣酒仙打了一架,回来之后也没传出什么消息。”
“北冥老仙……”江凡对此人还真有些兴趣,毕竟身上的吞天功可就出自此人之手。
“是个老怪物,神叨叨的,喜怒无常,狂傲自大,走哪都要一大串排场,扬幡打旗,铺街撒花的,看得人死尴尬。”
“呵呵,有意思,不过我感兴趣的是,谢王孙既然是他的门人,这老怪物跟暗朝有没有关系。”
南宫信摇头:“我侧面打听过,北冥老仙长期居于北海,很少涉足五国,查不到他们和凤家的关联。但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有点古怪。”
他沉思一番道:“他之前交代谢王孙去寻白衣酒仙,此后自己又去了趟,我总觉得有点古怪,后来偶然发现,他……似乎是在试探太白居。”
“哦?”江凡一下来了兴趣,推开谢三娘的葡萄:“说来听听。”
“属下是从司马涂涂那里得着的消息,这厮喝多了,聊起谢王孙,他随口说了句,还不是为了试探太白居。但马上似乎警觉过来,后面只字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