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交换袁红妆是因为身为太华世尊的傲气倒也能理解,但对慈航这么不上心,却让江凡觉得心中疑虑更深。
“果然是你,我的人呢?恐怕都没带来。”
高渐道:“不管是谁,在不在此地,本座都不可能换,自然没必要带什么。”
他这样说,江凡便彻底确定,袁红妆不在,若是在,就说明有交换可能,如今,显然确定要靠后手才成。
当然,他也是随口一问,袁红妆不太可能在,毕竟这趟高渐是要以大佛山被焚之事要兴师问罪,而他真实想法,就是将袁红妆羁押在太华,引诱江凡去劫,如此同样是一个出手的理由。
高渐此刻盯着他:“江凡,慈航上人在此,你对大佛山之事还想推脱?”
江凡笑了:“人在这能说明什么?不能是我买来的?高渐,别婆婆妈妈了,这个人对你很重要,有些交易你应该做。”
高渐只是淡淡道:“本座言出法随。”
江凡摇摇头:“一个逍遥会副会首,对你没什么用,换一个慈航,严格来说,是你赚。”
高渐却哈哈大笑:“本座只是不喜欢,若世人都知道本座能谈条件,岂非很多事不好做?”
江凡啧啧两声:“很好,很好,太华剑仙,果然冷漠无情。既然你不是特别在乎自己的小弟,本王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好要挟,一个袁红妆也威胁不了本王,不要便是。不过这个秃子你要喜欢,倒是可以像本王一样开个价买来。”
高渐看了他一会儿,忽的轻笑:“本座也不是生意人。”
江凡摇摇头:“高渐,本王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心性。”
高渐一步走下竹榻:“江凡,不论你承不承认,北宗主在你手中,大佛山之事你难辞其咎,本座以圣地世尊名义,请你入太华,陈情。”
江凡叹息:“这就是要动手了?”
高渐目光扫向他身后:“释放慈航上人,否则……本座还真想试试,你身后有多少人敢与本座为敌。”
“呵呵,威胁……”江凡哂然一笑:“高渐呐……你可能也不清楚,我这个人,同样不受威胁,既然你要动手,本王倒是请来个人,很想见识见识太华剑仙的本事。”
高渐朗声大笑:“当世能战我高渐者屈指可数,若是那渔翁,本座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江凡微微一笑摇摇头:“莫要小看了天下强者,真打起来,未必谁是爷爷,谁是孙子。”
说话间,他缓缓一抬手,身后缓步走出一个身披斗篷的老者,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高大身材,竟然丝毫不次于高渐。
“试试看,这位前辈,能不能当你爷爷辈?”江凡后退两步,目光有些诡异的看着高渐。
高渐似乎感觉到来人非常强大,却仍然不屑的哼了声:“不论你是谁,不是我的对手,不想死,就退下。”
老者却不为所动:“想要老夫退下,别人行,你不行。”
高渐一愣,却见那老者单手抬起,手掌中真元盘旋凝聚,缓缓平推而出。
真元虽然强悍,却并不在高渐眼里,不由眉头一皱:“放肆!”
随即单掌推出,蕴含炸裂真元,想要将那人一掌击碎。
然而当双方手掌接触之际,却忽然爆发出一道诡异的旋风,高渐一愣,旋即神色骤然大变:“你,是谁?!”
下一刻,那人纹丝未动,高渐却退出去两步,目光暴涨,神色万分惊异。
那人只是微微垂着头:“老夫说过,要老夫退下,别人行,你不行……”
高渐神色瞬息万变,仿佛发现了什么超乎想象,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时间竟然死死盯着那老者说不出话来。
江凡看着高渐身后拔剑出鞘的太华强者,缓缓开口:“本王很喜欢做生意,万事都能谈谈,高剑仙,不如让他们都退下,单独一叙?”
高渐转头看了他一眼,猛然一抬手:“都退下!”
江凡微微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边就是子离亭,内有茶水温热,不如过去坐坐。”
高渐盯着那老者:“阁下……也请一道。”
很快,三人远离众人,来到了亭子中,里面竟然备一张茶几,红泥小炉上,水还在微微沸腾。
但座椅却只有三张,显然是提前有所安排。
高渐根本无心饮茶,当即转身盯着老者:“阁下,究竟何人?”
老者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记得。”
“这真元……你为什么懂得这真元?”高渐目光如炬。
老者没有回答他,径直坐了下来。
江凡此刻正在斟茶,轻笑着道:“高剑仙,这里风景一般,亦并非大道主路,建座亭子多少有些突兀,你说是不是?”
高渐看两人一眼,也坐了下来:“不要说这样无用之事。”
江凡呵呵一笑:“什么叫无用呢,世上没有无用之事,就像不存在无源之水,所以说这子离亭,既然叫这个名字,也总有些来由不是。敢问……”
他眯眼看着高渐:“高剑仙,可知晓?”
高渐沉默,但气息却非常不平静,发丝都无风自动。
老者拈起一杯茶,呷了一口:“老夫倒是多少知道一些,子离亭……四十多年前,有个剑道强者为保护妻子儿女身受重伤,自知必死,于此地将幼子托付予旧友后孤身赴难。其老友遂伐木于此,立子离亭以铭记之……”
高渐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有些泛白。
老者看他一眼,“那人临去之际,嘱托老友将其送入太华修炼武道,待长大成人,要认祖归宗,并要取回家传宝剑,此剑名为——”
“住口!”高渐长身而起,浑身气息蒸腾:“你,到底从何而来,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江凡没说话,老者道:“你该知道,那座城,不可能真正独立于世,如今居于逍遥王封地,总不能看着后代与地主为敌,退下……”
“胡说——!”高渐面色铁青,气息越发凌乱:“这不可能……”
老者淡淡道:“如王爷所言,世上没有无源之水,当然也无无根之人,方才……你感受到的真气,就是家传真元,故,你也该记得你之父在你身上烙印了什么……”
高渐下意识捏了下拳头:“什么?”
老者道:“四条弯弯曲曲的曲线,应该就在你的后腰……”
“那是胎记……”高渐面色阴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