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心里冷哼,不知道上官茗玥给糟老头子吃了什么**药。
夜轻染面容寡淡,看不出情绪。
一时间无人说话。
孝亲王定了定神,半响,试探地开口,“帝师,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是……云老王爷给的?”
“否则你还以为本帝师偷的不成?”上官茗玥斜了孝亲王一眼,似乎失去了耐性,起身站起来,拉着云浅月一边向外走,一边打着哈欠道:“云王府和那个笨蛋再无丝毫关系,如今云王府和本帝师亲,你们以为爷爷不向着我,难道还向着他不成?”
群臣齐齐静默。
上官茗玥下了玉阶,无人敢拦阻他,不多时,拉着云浅月扬长而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群臣才回转头看向夜轻染。
“就这样吧!砚墨,你去云王府传话,请云老王爷即刻前往青山城,需用多少兵马,任他自点。”夜轻染一锤定音,“散朝!”
群臣商议了一夜无果的事情被上官茗玥一句话敲定。
有内侍立即前往云王府传旨,时隔三十年后,云老王爷重新封印挂帅。
满朝文武自然再无异议,朝野上下一片筹备云老王爷出征的声音,人人对云老王爷是否能对抗景世子,心里七上八下,做不出策论。
云浅月出了帝寝殿后一直沉着脸,想着上官茗玥的目的,想着云老王爷的目的,想着若是云老王爷前去,容景会如何?是铁骑踩踏他而过,还是云老王爷顺势归顺,亦或者是两军对持不前,那么夜轻染呢?夜轻染是什么目的?难道真不顾及云老王爷顺势归了容景?
即便天下人相信她和容景和离,以他对夜轻染的了解,他也不会相信。
他当真如此窝囊,拱手山河于上官茗玥?任他嚣张无忌,张狂不可一世,听之任之?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他还是夜轻染吗?还是夜氏自小煞费苦心培养的帝王吗?
不会!夜轻染从来就不是简单的。
“好妹妹,在想什么?”上官茗玥搂过云浅月的肩膀,好哥哥一般地看着她阴沉的脸色,笑吟吟地道:“哥哥我今日威不威风?”
云浅月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上官茗玥敲了敲她额头,“枉费你同那个笨蛋从小认识,还嫁给了他这么久,竟然到现在都没被他磨练出来,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一看就透,让哥哥我觉得,抓了你真是降低了我的格调。”
“你还有格调?”云浅月嗤了一声,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头顶天,脚踩地。你看容景不顺眼,明刀真枪与他打就是,利用女人算什么本事?”
上官茗玥呵呵一笑,揪了云浅月一缕头发攥在手里把玩,慢悠悠地道:“所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小丫头,谋者,不在乎小而不谋,”
云浅月冷哼一声。
“更何况你确定你是女人?”上官茗玥看着她扬眉,上下打量她一遍,口气嫌弃地道:“除了胸部像女人外,真是哪里都不像。”
云浅月阴下脸。
上官茗玥拍拍她的脸,分外温柔,“乖,你听话些,哥哥我会对你好的。”
云浅月刚要踹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走近,她压下恼火,一言不发。
“帝师大约从小没学礼仪教化吧?否则也不会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对女子无礼。”冷邵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压抑着愤怒。
上官茗玥搂着云浅月不松手,缓缓转回头,见冷邵卓脸色不好地看着他,扬唇一笑,“本帝师是从小没学过礼仪教化,冷小王爷这是想代替我父王教化我一番?”
冷邵卓闻言刚要出言训教,见云浅月对他使了个眼神,他一怔。
上官茗玥是何人,自然看到了云浅月的眼色,他伸手勾起云浅月的下巴,莞尔一笑,“小丫头,你与冷小王爷眉来眼去做什么?”
云浅月挥手打掉他的手。
“果然是到处惹桃花,早先有人说你杨花水性,我还不信,如今是信了。”上官茗玥嘴角邪魅一笑,对冷邵卓道:“冷小王爷,你不是要教训本帝师吗?来吧!本帝师今日就听听冷小王爷的高见,本帝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对女子无礼了。”
冷邵卓刚从金殿出来见到上官茗玥和云浅月太过亲近,心下恼怒,才一时多言,如今得到云浅月的眼神,他才醒来,上官茗玥是谁?如何是能轻易得罪的人物?他是他惹不起的。立即垂下头,口气不再冲怒,而是板正地道:“邵卓不敢!”
“不敢?”上官茗玥扬眉,勾唇含笑,笑意分外刺眼,“冷小王爷这是哪里话?我竟不知道我家小浅浅的一个眼神竟然抵得上千军万马如此管用,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冷小王爷改口说不敢了?这是何道理?冷小王爷是否解释解释你们的关系?让我这个未婚夫听听。”
冷邵卓低眉敛目,“浅月小姐虽然与帝师得了婚约,但是总归是未曾大婚,帝师若是真爱惜浅月小姐,当该顾忌她的名声才是。”
“哦?你的意思是说本帝师不够爱惜她了?”上官茗玥似笑非笑地看着冷邵卓。
冷邵卓抿了抿唇,措词道:“女子名声之重,相信帝师心中明白。”
上官茗玥哈地一笑,“本帝师听说当初小浅浅和那个笨蛋在一起时光天化日之下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冷小王爷当初也是如此让他顾忌礼仪教化爱惜她名声的吗?”
冷邵卓一噎,顿时失了声。
云浅月心里暗骂一声,甩开上官茗玥,怒道:“你不是困得要死吗?还睡不睡了?”
“我如今觉得冷小王爷比较有意思,见到他,就不困了。”上官茗玥放开她,“今日天气晴好,本帝师邀请冷小王爷喝一杯如何?把酒言欢之时,可以像冷小王爷讨教一番礼仪教化之事。”
云浅月知道这个人也是典型的得罪他就要报仇回来的人,为了不让冷邵卓被他欺负,她软下了口气,“喝什么喝?爷爷出战,你不去给他送行?”
上官茗玥看出她维护冷邵卓的想法,危险地眯起眼睛,“昨日不都送行了吗?”
“谁知道他是不是去了就被容景砍下脑袋一去不回了?不如再送一次。”云浅月提醒道:“没准那个糟老头子临阵倒戈容景呢!他最怕死了,小心你没好果子吃。”
上官茗玥皱眉,似乎想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得也对!我得再去云王府一趟,给他吃一颗忘魂草,让他忘了那个笨蛋,才最妥当,免得他临阵倒戈,那我岂不是亏了。”话落,他也不理会找冷邵卓的麻烦了,拉着云浅月就走,一边走还不忘表扬道:“小丫头,看来你还是向着我的,多亏你提醒我,事成之后,我给你记一功。”
云浅月知道忘魂草是一种令人失去记忆的草,不次于她曾经的凤凰劫封印。她皱了皱眉,随着他向宫门口走去。
冷邵卓目送二人的身影走远,围绕着他周身的危险气息才渐渐散去,他收回视线,摊开手心,看着手心细密的一层凉汗,心跟着一瞬间凉了个透。
“上官茗玥不好惹,以后还是少招惹他吧!”云离来到冷邵卓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妹妹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过,何曾见过她在谁面前吃过亏?可是如今不得不受制于他。可见他的厉害怕是不止我们所见所感,否则皇上也不会请他来京城当这个帝师,凌驾于皇权之上,平起平坐。”
“难道就让他如此嚣张欺负她?”冷邵卓眉头拧紧,暗恨自己无力救她。
“上官茗玥是敌是友也说不定,走一步看一步吧!景世子未必允许他如此欺负她。”云离轻叹了一声,“毕竟云王府因为他的介入没倒不是?”
冷邵卓冷静下来,望着宫门方向苦笑,“她自小就嚣张纨绔,如今遇到了一个比她的嚣张纨绔更甚的人,够她头疼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得她受一点儿苦。”
云离偏头看冷邵卓,见他神色恍惚,他抿了抿嘴角,也苦笑道:“妹妹就是这样一种人,她自己大约从来不自知她对别人的影响。她的重情,对别人来说就是最无情。”
冷邵卓点点头,不再说话。
云离想起紫竹院他的书房里那一幅画卷,神情也有些恍惚,不再说话。
云浅月和上官茗玥出了皇宫,和昨日一般,骑马向云王府走去。
大街上依然如昨日一般,人潮涌动。但话题却不是昨日一般,而是谈论景世子发兵青山城和云老王爷出兵抵抗之事。言论五花八门,分外热闹。人人似乎都感觉不到战争的残酷和血腥,不像是西南起兵战,人心惶惶,仿佛景世子这三个字从来不具备可怕的元素一般,他反戈天圣,除了朝中的官员和保皇党的家眷,无百姓惊惧。
来到云王府,大门大敞四开,门前府中站着七公主,她身后是一众仆从,人人脸色不舍。
见到云浅月回来,七公主立即道:“妹妹,爷爷得到圣旨后就离开了,如今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