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玉质盖华(4)(1 / 1)

“这件事情我可帮不了你,你还是问问姑姑吧!姑姑若是同意,你也许可以。”玉子书瞥了少年一眼,笑着道。

少年哼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果然染了寒气!”玉子书似乎叹了口气,对身后跟着的两人中的一人吩咐道:“秋叶,你先带着他快一步回去煎药。”

“是!”一个年轻男子应了一声,伸手去拉少年。

“不要,我刚刚见到你,和你一道回去。”少年摇头,躲避秋叶的手。

“听话!”玉子书语气不变,依然温暖。

少年不再说话,乖乖地让秋叶抱着施展轻功先一步离开了岸边。

玉子书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愣在那里的凌莲和伊雪,对二人道:“两位姑娘也落水湿了衣服,还是尽快回去换了吧!免得染了寒。”

凌莲和伊雪立即惊醒,连忙垂下头道谢,“多谢玉太子提醒!”

玉子书笑了笑,不再说话,转回身继续向前走去。只是在他回身的瞬间,看向容景带着云浅月离开的方向,温暖的眸光似乎多了一抹什么,似云,又似雾,从他眸光进入,沉淀到眸底。

跟在他身后的人和抱着少年离开的年轻男子岁数相差无几,他敏感地发现太子的气息有些不对,跟着走了一段路后忍不住开口,“太子,您有心事儿?”

“心事?”玉子书的容色似乎被这两个字恍惚了一下。

“属下许久没见到您出现这种神色了。”男子低声道。

玉子书停住脚步,看着前方,暮色将他轻软的锦袍踱上了一层昏暗,但他锦袍上用上等的针线刺绣的云纹图腾依然清晰地跳跃,他忽然一笑,有些淡淡的怅惘,“是啊,许久没有心事儿了!”

少年偷看玉子书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容景离去的方向,试探地问,“那个女子就是云王府的浅月小姐?”

“是吧!”玉子书神色依然有些恍惚。

“看来传言果然属实,荣王府的景世子和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倾心相爱。”男子又道。

玉子书沉默不语,因为他容色飘忽,连温暖的眸光和整个人似乎也跟着飘忽起来。

“太子,您……”男子看着玉子书,似乎只要一阵风吹来,他就飘远了一般。他想问什么,但不知道如何问,他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张了张口又闭上。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玉子书忽然喃喃出声。

男子一怔。

玉子书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几若不闻,夜晚清凉的风吹在他衣袂上,几缕青丝顺着额际被吹落,轻轻飞扬,他忽然轻轻叹息一声,收起飘忽的神色道:“走吧!”

男子走了两步忍不住又低声问道:“太子,您是否因为……云王府的浅月小姐而……”

“言棠!”玉子书低喝。

男子心神一醒,连忙住了口。

玉子书继续向前走去,一如来时一般,行止温暖,气息温暖,但总归是哪里有些不同。

凌莲和伊雪虽然被玉子书提醒,但一直垂着头站在岸边,直到他离开,二人才抬起头,对看一眼,齐齐舒了口气。

凌莲道:“果然不愧是被大长老推崇的玉太子,他的气场和景世子一样。”

伊雪道:“是啊,景世子给人的感觉和玉太子给人的感觉相差不多,都是看着好亲近,但实则是不易亲近之人。”

二人话落,齐齐唏嘘了片刻,便追随容景离开的方向离去,两抹身影掩入夜色中。

从和玉子书碰面之后,容景一直抱着云浅月向前走,没说话,再没看她,玉颜看不出情绪,眸光又是那般乍暖还寒的色泽,不知道想些什么。

云浅月依然埋在容景的怀里,身子软软的,气息轻轻浅浅的,手一直抚摸着他胸前锦袍细细的云纹,眸子闭着,长长的睫毛被偶尔的清风拂过微微颤动。

这一路上不太长,但也不太短,很是寂静,只听得浅浅的脚步声。

容景带着云浅月来到一处院门前,一个老者恭敬地喊了一声,“公子!”

容景“嗯”了一声,抱着云浅月走进。

“可以抬头了吗?”云浅月闷闷地问。

容景脚步一顿,这才低头看云浅月,见她一直埋着头,眸光闪了一下道:“今日倒是听话了!”

“我一直很听话,什么时候不听话了?”云浅月抬起头,白了容景一眼。

“以后若是一直这样听话就好了。”容景不再看她,抱着她向前走去。

云浅月看着这一处院落,只见院落不大,但很是干净,院中用青石板铺就,没有花草,倒是有几株海棠树,树上有细小的红粉花蕾,似乎沾染了空气中的水汽,总感觉有一种特殊的娇嫩,她问容景,“这是秋海棠?”

“嗯!”容景应了一声。

“大雨没毁了它?”云浅月又问。

“魏管家在下大雨前用东西给它遮了雨。”容景解释道。

云浅月点头,想着这样娇嫩的海棠自然受不了任何风吹雨打,海棠花本身就是一种娇弱的花。如今已经八月,九月的时候秋海棠就会开了,如今见到这样含苞欲放的海棠骨朵也不奇怪。她移开视线,打量这座院子,只见有排水沟,这也是这个院子没被水淹了的原因。

来到主屋,容景抱着云浅月进了房间。房间干净整洁,窗明几净,器具摆设也很精致,不过自然比不上荣王府的紫竹院。

容景将云浅月放在软榻上,云浅月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轻柔地问,“累不累?”

“你很轻。”容景道。

“我说的是治水累不累?”云浅月问。

容景看了她一眼,在她脸上搜寻片刻,忽然低声道:“你想我如何说?我要说很累但见到你之后还可以做些更累的事情呢!”

云浅月脸一红,伸手捶了他一下,笑骂道:“没羞。”

容景坐着不动,任她捶打,她手下力道不重,他只觉得胸前震动了一下,凝视着她的脸,面上却无笑意,就那样深深凝视。

云浅月迎上他的眸光,被他眸中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吸引。

容景忽然低下头,一寸寸靠近云浅月,云浅月不躲不避,任他的唇稳稳地重重地覆在了她的唇上。早先在水面上那个吻浅尝辄止,自然不够抒发思念,如今思念如一把蓬勃的火,一触即发,熊熊燃烧。

云浅月感觉到了容景身上的热度,以为在他怀里就这样燃烧下去,容景辗转缠绵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眸中神色涓涌,有浓浓的思念,还有浓浓的**。云浅月看着不由心悸。

须臾,容景忽然移开视线,拍拍她的头,声音沙哑,“真乖!”

云浅月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容景起身站起来,对外面吩咐,“弦歌,准备水沐浴,准备晚膳。”

“是,世子!”弦歌在外面应了一声。

“我刚刚因为去接你,还剩下些事情没处理,我先去处理,你先沐浴用膳,我稍后就回来。”容景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立即摆出哀怨的脸,“你要去哪里处理事情?我才刚来你就扔下我。”

“去这里的知县府衙,就在不远。”容景看到云浅月不舍的情绪,似乎笑了一下,眉眼微微弯起个弧度,“有些事情别人做不了主,只能我去。”

云浅月咬了一下唇瓣,妥协道:“民为天,好吧!”

容景伸手摸云浅月的脸,指尖流连处无限爱怜,须臾,他撤回手,抬步走了出去。

云浅月看着容景身影离开,脸有些热,伸手摸了摸脸,指尖滑下又摸了摸唇,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热度褪去,指尖蜷了蜷,目光现出一丝飘渺。

门口的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弦歌自己搬了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木桶走了进来,先将木桶放进了屏风后,出来对云浅月见了个礼,欢喜道:“浅月小姐,您总算来了!这几日世子夜晚都不睡觉,今日您来了之后,他可以睡一个踏实的觉了。”

云浅月看着弦歌,闻言蹙眉,“他每日晚上都不睡觉?”

弦歌点点头,“当时我和世子出京城的时候雨太大,这一路上受灾的地方太多,世子每日每夜的组织人治水。哪里睡得上觉?每晚也就小憩那么一两个时辰。我起初以为是世子急着治水,舍不得休息,后来洛水城的水治理得差不得了,世子依然夜晚不睡,我才知道世子是睡不着。”

“他看起来是气色不大好。”云浅月道。

“何止是气色不大好?世子从京城出来就染了风寒,用了好几日药,如今才好一些。”弦歌道:“世子虽然寒毒顽疾好了,但落下病根,体魄太差,连雨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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