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云王兄是赞同的了?关于六公主所言,你家的月丫头可是配不上景世子的,你如何说法?”老皇帝老眼眯起。
“夫妻相处之道不言谁强谁弱。景世子既然愿意娶浅月,心中必定有一杆秤。”云王爷顶着压力沉声开口。此时这般形势,无论对错,已经容不得他退缩。
“哈哈,好一个夫妻相处之道不言谁强谁弱。云王兄这些年看来是悟道了!”老皇帝冷笑一声,转头对皇后询问,“皇后,你是月丫头的姑姑,你怎么看?”
皇后由孙嬷嬷搀扶着,脸色发白。
“看来是将朕的皇后给惊吓住了!”老皇帝声音听不出情绪。
“臣妾不是惊吓住了,是实在没有想到我们纨绔不化的月儿能得景世子垂青。”皇后推开孙嬷嬷,忽然开口,一扫惊骇,姿态温婉端庄,“嫂嫂去时托付臣妾好好照顾月儿,这些年臣妾却没有教导好她,养成了这副纨绔的性子。但皇上也说月儿是真性情,试问天下女子能有几人有她的真性情?正如兄长所言:夫妻相处之道不言谁强谁弱,既然景世子愿意娶她,那么臣妾自然也乐见其成。”
老皇帝老眼瞬间射出厉光,看着皇后道:“朕还不知道原来皇后是乐见其成的。朕记得你月前还跟朕说将月丫头嫁给容枫也不错。如今又改主意了?”
“臣妾是觉得她快及笄了,既然喜欢容枫,嫁了也就嫁了。后来得知她对容枫不过是贪玩胡闹,做不得真,也就作罢了。如今她这般郑重其事,臣妾本来就欣赏景世子,景世子如今喜欢月儿,臣妾觉得最好不过。皇上知道臣妾就这么一个侄女。自然希望她嫁得好的。”皇后仿佛没看见老皇帝老眼中的凌厉,温婉地道。
“你希望她嫁得好?难道皇家还比不上荣王府不成?”老皇帝盯着皇后。这一句话可谓是胸中藏有雷霆,令人闻之胆寒。将荣王府搬上了和皇室对比的台阶。
皇后一惊,连忙道:“皇上误会了,臣妾不是说荣王府好。而是说景世子好!荣王府和皇宫相比,一个是臣子之府,一个是天家宫殿。哪里可比?”
“皇后这是在说我皇室拿不出一个比得过景世子的人吗?”老皇帝冷声问。
皇后袖中的手攥了攥,摇摇头,“皇子们都很好,但月儿喜欢才是真的好。”
云浅月暗暗给皇后叫了一声好,想着老皇帝今日大约会气疯,本来想要设连环局废后夺了云王府的权,或者再牵连将其毁去,不想本来准备掐死的蚂蚱翻牌,打了他一个大巴掌。
“哈哈,好一个月儿喜欢才是真的好。这样就是在说朕的皇子们月丫头都看不上了?”老皇帝揪住皇后的话,心中的确怒意翻滚,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居然让他布置的棋局还无用武之地便胎死腹中,这个节骨眼上还如何有心思喊出素素听曲进而治罪于皇后?
“皇上错了!不是月儿看不是您的皇子们,而是您的皇子们看不上月儿!”皇后纠正老皇帝的话,“太子殿下这些年一直不喜月儿,喜欢丞相府的秦小姐。这还是您前些日子赐婚的,您难道忘了不成?”
“那朕的其他皇子呢?”老皇帝老眼阴沉地看了一眼夜天倾。
“您的其他皇子自然也看不上我。”云浅月接过话。
“你怎么知道朕的其他皇子看不上你?”老皇帝似乎瞥了一直没开口的夜天逸一眼。
“您的皇子们都身份尊贵,有太子殿下的前车之鉴,就算有人看上了我,我可也不敢再高攀了。”云浅月自然知道老皇帝指得是谁。
“那你就敢高攀朕亲自赐封的天圣第一奇才?”老皇帝眉峰间笼罩着一团青色。
“他是天圣第一奇才没错,可也是个病秧子,指不定哪日不小心就病死了。我一个废物嫁给一个病秧子,这不是天作之合吗?”云浅月呵呵一笑,偏头问容景,“你说是不是?”
容景含笑点头,“是这个道理!”
“皇上姑父,这天下间怕是再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的了,您难道不觉得吗?”云浅月再看向老皇帝,见他老脸阴沉不再说话,她终于明白夜天倾脸色时常阴沉随谁了。老皇帝这般看起来是真的怒了!不过他就算怒,怒火能有多大?将她和容景推出午门外斩首?打入天牢?或者立即拔剑刺死?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什么天作之合,父皇别听云浅月胡诌。景世子就算是一个病秧子,也比云浅月强几千倍。”六公主立即大声道,“她配不上景世子!”
“哦?小六儿今日的话语较之往日多了不少,那你说谁配得上景世子?”老皇帝挑眉。
六公主抿唇,看了容景一眼,鼓起勇气道:“我!”
“你?”老皇帝再次挑眉。
“是!我!”六公主肯定地点头。
“哈哈,景世子,朕的公主也心仪你。认为月丫头配不上你,她配得上你。你怎么看?”老皇帝大笑,似乎扳回来一局一般,笑声好不舒畅。
“容景配不上六公主!”容景淡淡道。
六公主面色一变。
云浅月嘴角扯开。
老皇帝笑意还没到达眼底便收起,眯起老眼看着容景,“哦?景世子是这么认为?”
“是!”容景点头。
老皇子盯着容景,沉声问:“这么说景世子就认为天下女子只月丫头配得上你,你也配得上她了?”
“是!”容景再次点头。
“一派胡言!”老皇帝忽然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扔向容景。
众人顿时大惊。
容景一躲不躲。
云浅月瞬间出手接住茶盏,对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您打他哪里都可以,可不能打这张脸,我以后要日日看着的。您将他毁容了,我还怎么赏心悦目?”话落,她忽然将茶盏扔向六公主。
六公主根本躲不开,茶盏打在了她的额头上,她“啊”的一声,额头被打破了一个口子,直直向地上栽去,鲜血直冒。
云浅月看也不看六公主,对着老皇帝笑道:“您看,她若是毁容了的话,还有人愿意看吗?”
众人大惊失色,谁也想不到老皇帝会用茶盏打容景,更想不到云浅月对六公主出手,一时间惊骇莫名,觉得云浅月疯了,敢当着皇上的面打公主。
“六儿!”老皇帝面色一寒,对云浅月大怒,“放肆!”
云浅月不惧怒意,拍拍手笑呵呵地道:“她喜欢容景可不行!她若是喜欢别的东西我可以让给她,容景是我的,不能让。这是原则问题。刚刚我就想打她了,奈何手里没东西。如今皇上姑父借给我茶盏,我不打就太对不起您了!”
“你……”老皇帝气怒失语。
“皇上姑父,我们可是跪了半天了,到底同不同意您说一句话。我们两个人互相喜欢,想成就百年之好。可不碍着谁,您问了这个又问那个!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孝亲王、德亲王、太子殿下、就连一个小小的孝亲王府郡主都能做得了您的主当得了您的家呢!”云浅月笑着道。
老皇帝看着云浅月,额头青筋跳了跳,怒极,“放肆!”
“我放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上姑父不是早就知道吗?”云浅月面上笑意不变,看着老皇帝气怒,心中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