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众人一圈之后,凌游冷哼了一声:“打铁还需自身硬,基层工作是要拿结果,拿数据说话的,去年的数据你们作为镇领导的都不知道,那今年拿什么去突破,普通老百姓人家还知道不能糊里糊涂的过日子,得活个明白呢,又何况是诸位呢,好好想想。”
说着凌游直视着罗斌:“把心思用在正地方,在干部去留的问题上,我还是有话语权的,别碰触到了我的底线,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此言一出,让罗斌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丝冷汗,再借着这十一月底的冷风一吹,瞬间打了一个哆嗦,对于镇党委干部的任命上,县委书记是有决定权的,凌游并不是在吓唬他,县委组织部是可以决定罗斌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的,换句话说,如果凌游愿意,组织部也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让车过来。”凌游看向了苏红星。
苏红星闻言立马拿出了手机拨打给了司机。
罗斌这时有些慌了:“凌书记,您听我和您解释。”
“解释什么?我不需要你的解释,马上年底了,拿黄旗镇今年的数据去县委和我说话。”凌游没再理会罗斌,迈步就和苏红星朝楼下走去。
罗斌等人见状赶忙跟了过去,可跟在凌游身后,罗斌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什么来,今天的结局是他没预料到的,他只是接了包伟东的电话,知道凌游来了黄旗镇,可却没想到凌游竟然直接对自己开了炮,他本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随便应付应付,中午在安排吃顿饭,最后再一团和气的将人送走也就罢了,万万没想到,凌游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啊。
到了楼下没一会,县委的一号车便开了进来,苏红星给凌游拉开车门,凌游便坐了进去,罗斌趴在车窗上解释道:“书记,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苏红星这时也没好脸的看着罗斌说道:“罗书记,和各位同志留步。”
说着便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也坐了进去,随即就见车一路风尘的离开了黄旗镇政府小院。
看着离去的车尾灯,罗斌急出了一脑门的汗,回头看了看众人,将火气撒给他们道:“你们都是木头啊?凌书记问话的时候,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呢?”
黄旗镇的工作人员心说书记又不是问我们,你平日里材料报告一样不看,整天和县里的领导屁股后面鞍前马后,现在反倒还怪起我们来了。
但众人虽是这么想,可谁也没敢说什么,都是低下了头,可这时的孙广言心里别提多痛快,从上任黄旗镇以来快一年了,还没有这么痛快过,看着罗斌被训的狗血淋头的样子,孙广言心里大大的出了口气,同时也对凌游的印象又有了进一步的认可。
待凌游和苏红星的车开出了镇里,苏红星这时回身问道:“书记,我们直接回县里吗?”
苏红星的言外之意是之前不是说好去高家屯的吗?可这个时候苏红星也意识到凌游的行踪暴露,可能是内有隐情的,所以便没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而凌游此时已经断定了通风报信的人就是自己司机,于是便愤愤的抬头说道:“哪里也不去,回县里,回到大家伙的眼皮子底下,省的让别人还得费心思看着我。”说这话的时候,凌游故意瞥了一眼司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凌游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一路开回去,心里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就在回去之后的第二天,苏红星便做了安排,将凌游的这个司机给换掉了,在司机班里挑了一个他认为靠谱的人。
同时凌游在黄旗镇发难的事,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瞬间就传开了,一时间各个乡镇的领导都很默契的低调了下来,纷纷整日躲在办公室里看材料,以防凌游什么时候跑去自己那里突击检查,到时候落得一个和罗斌一样下不来台的下场。
而这一次的事,同时也惹的包伟东及其不满,他认为凌游这是在公开和自己宣战,这让包伟东一伙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县委的那边,一时间全县的干部纷纷暗自站了队,一部分自然就是支持包伟东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属于那种游手好闲惯了的,他们自然是不希望凌游能够掌握陵安县大权的,如果凌游一家独大之后,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宣布要到头了,可同时还是有心里有正义的,他们是绝对支持凌游的,他们对于一些吃着国家饭却不给国家认真做事的,也早就心存不满了,所以在这段时间以来,双方人都在暗暗较着劲。
而凌游出现了支持者这件事,却让包伟东极其不满,这一日,在陵安县的一家高档会所的包房里,常务副县长包伟东,县政法委书记寇占奎,副县长兼县公安局长罗锋以及一个并非县领导行列的一个中年男子,四人穿着洗浴中心的服饰正在打着麻将。
就听寇占奎说道:“这太平日子也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喽。”
罗锋摸了一张牌问道:“寇书记这是话里有话啊。”
寇占奎冷哼一声:“大家都明白,谁也别装糊涂。”
罗锋打出一张牌说道:“有常务在,量他隔壁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包伟东听着二人的对话一言未发,只是板着脸打牌。
这时那个中年人看了看三人问道:“各位领导,你们说的可是那新来的书记啊?”
“钱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寇占奎闻言说道。
那叫钱总的人嘿嘿一笑:“各位领导,在我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
包伟东今天好容易过来轻松轻松,所以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听到凌游的名字,他也知道寇占奎是在煽阴风点鬼火的勾自己和凌游敌对,寇占奎这个人是个绝对的老狐狸,包伟东是清楚的,要不是寇占奎的背景不一般,包伟东早就和这个老狐狸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