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皮文伟的话后,一旁本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吴诚,也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便走了过来打着哈哈说道:“是嘛是嘛,老皮说的对,大家以后这三个月可都要朝夕相处的,为这么点小事,不至于,不至于。”
说着,吴诚便站到了那人的身边去了,这个微妙的站位,就已经从潜意识里表现了出来,吴诚是更倾向于“身后有人”的那个新舍友那头的,而皮文伟则是与凌游一样,看不太惯这人的嚣张气焰。
而此时,屋中的吵闹声吸引来了其他宿舍的学员,有些人都纷纷走了过来看向里面,想要一探究竟三零一宿舍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看了一下,感觉事情再闹下去对自己并不利,因为这事毕竟是他理亏,真闹大了,自己在众人的心中,反而是获得了一个不讨喜的形象,可这人又不想太丢了面子,于是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今天给皮哥和吴哥一个面子,让给你了,小孩儿。”
凌游闻言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心说什么叫让给我了?这一句话出口,岂不是让四下看热闹的群众反而认为是自己抢了他的床位,反而自己是个任性的孩子,全仗着他的大度,自己才争取到了这张床位不成?
“朋友,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叫让给我了?”凌游上前两步说道。
皮文伟见状赶忙拦住了凌游:“凌老弟,消消火,算了,算了。”
那人见状回过了身:“嘿?小子,没完没了了是吗?看你年轻,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没完了是?”
说着,那人打量了一番凌游:“哪来的毛头小子,懂不懂规矩?再说了,看你这岁数,你是不是走错楼了?副处以下的在隔壁。”
那人说话时,眼睛里充满了鄙夷的神色,而无论是皮文伟还是吴诚,又或者是门外看热闹的众人听了此话也是不禁心说,这个所谓的规矩,可不是党校明文规定的啊,而是招生办默许,众学员私下成立的不成文的规矩,怎么能拿到明面来说呢。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人也看向了凌游,心里也在默认这人说的也在理,看这年轻人的岁数这么小,会不会真的走错楼层了?或者有意想在这副处级以上的楼层里,投机取巧拜码头,找关系?
虽然大家都不说话,可内心的活动却是各式各样什么都有。
凌游闻言不怒反笑,直视着那人说道:“学校哪条规定说,副处以下不能住在这里的啊?你规定的?”
那人张了张嘴,可却没说出什么来,因为这个规定确实不是学校规定的,更不是他能够规定的。
见那人哑了火,凌游便继续说道:“要么就是副处以上的干部同志难道都像你这般强盗行为?我是不信的。但你这样的人,我倒是觉得你真的应该在这里多学习个三年两年,好好提升一下思想觉悟,明白明白我党党员该有什么样的精神。”
说罢,凌游一转身,看都没看他最后补充道:“等我三个月后毕业了,这张床就让给你了。”
这句话落地,那人早已气的脸红脖子粗了,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敢如此和自己这般说话,凭着自己叔叔的关系,他走到哪大家都给他三分薄面,突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搞的这么下不来台,还是第一次。
而门外看热闹的人,此时倒也听出了些端倪,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而且凌游的那一句“副处以上的强盗行为”,更是让大家都对那人纷纷侧目,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也被列入到这个行列中去。
那人愤愤的指着凌游说道:“小子,你丫有种再说一次。”
凌游整理了一下床铺,然后转身回来看向那人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醍醐灌顶了?那我就再说一次,你记下来,贴在床头上每早看一次。”
这人真是被激怒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随即,伸手将拳头挥了过来,皮文伟和吴诚见状赶忙拦住了他,就听皮文伟说道:“兄弟,别冲动,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事情闹大了,对谁可都不好。”
吴诚见状一边拦着那人一边对凌游说道:“小凌你也是,说话太过分了。”
凌游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手则是放在了腰带的卡头上:“我这就过分了?你看看,他都要打人了,他不过分吗?”
皮文伟这时忙打圆场道:“凌老弟,你也少说两句,你们这年轻人啊,火气太重了。”
而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威严的声音说道:“怎么了?”
门口的人见状都让出了一条路出来,站到了两侧,吴诚更是拍了拍那人:“领导来了,消消气。”
没一会,就见三个身穿白衬衫的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干嘛呢?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嘛。”
皮文伟见这三人进来笑着解释道:“我们开玩笑呢。”
领头的一人挨个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四人,见皮文伟笑着看着自己挡在了凌游的身前,凌游则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吴诚却在死死用手拉着涨红脸的那名新舍友,便大致看出了情况。
然后就指了指四人说道:“你们几个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着,那三人就转身走了出去,然后领头的那人又对外面看热闹的人说道:“都回去,别看了。”
那些人又看了看屋内的四人,然后呵呵笑着,便迈步朝自己的宿舍走了回去。
屋内的皮文伟对视了一下吴诚,吴诚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走,你说说你们这年轻人这是做什么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要搞成这样。”吴诚不悦的看了看凌游,又无奈的看了看那人,摊了摊手。
皮文伟则是说道:“走走。”说着,皮文伟又拍了拍凌游的后背点了点头。
凌游通过这事,却是对皮文伟这人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