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怀里的凌南烛,魏书阳喜爱不己,感慨道:“这魏硕啊,就不往婚姻方面开悟,可真是急死个人,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抱一抱我们魏家的崽。”
凌游闻言上前说道:“瞧您,大过年的,死呀活呀,不吉利。”
秦艽也笑着补充道:“是啊魏爷爷,您可不要想那么多,等有机会,我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女孩,我来给魏硕介绍。”
魏书阳哈哈一笑:“成啊,老魏家啊,没那么挑剔,善良孝顺就好,但最重要的,还得是魏硕那臭小子自己得中意。”
说起魏硕,凌游便问道:“我魏叔叔他们今年回来过年吗?”
魏书阳轻叹了口气:“前阵子你叔和婶子去国外参加一个商业论坛,现在还没回来呢,今天都腊月二十八了,看样子是回不来了,魏硕见他父母不回来,大老远的,他也不想折腾。”
凌游知道魏书阳落寞,可魏家三口就是这样,一贯觉得事业比家庭重要,又或许觉得老爷子身体康健,也没有什么危机感,如今魏老来了云岗村,身边有凌家兄妹和两个小孩子陪着,这更加让魏家三口减轻了负罪感,能够不遗余力的投身到事业中去。
但凌游不同,凌游珍惜,凌游更怕,他珍惜魏书阳健在的每一天,更怕这三七堂内,最后的一位老人,也离开自己。
前两年没能回来过年,是凌游最不安的两个新年,他觉得他在失去,失去了和魏书阳为数不多的两个新年,所以今年无论如何,凌游都赶了回来,更是希望抱回孩子,让老爷子乐呵乐呵。
凌游见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于是便走到了魏书阳的身边,用逗孩子的口吻看着凌南烛笑道:“以后我们每年都回来陪太爷过年好不好啊?”
“嘿,乐了嘿。”凌游从孩子身上转移了视线,瞥了一眼魏书阳。
魏书阳知道凌游是在哄自己,却没有拆穿,而是笑着接受了这份所谓的诺言,一脸慈祥的看了看凌游,随即又低头逗起了孩子。
聊了一会,就在大家参谋着晚饭吃什么的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凌游等人顺着窗户看了出去,只见两个男人左右手中都提着礼盒朝正堂走了过来。
凌昀看了一眼说道:“齐大治。”
凌游多年不见这个齐大治,都己经忘了对方的模样,如今看到这齐大治的身影和脸庞,这才有了印象,觉得和小时候没太大差别,还是高高胖胖的,如今更是竖着一个三七分的油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腰间的爱马仕腰带格外的扎眼。
说话间,这齐大治的脚步就迈进了正堂内,一看到凌游,齐大治哈哈大笑了起来:“凌游,还记得我不?”
凌游淡淡一笑走了过去,伸出手去:“大治哥,多年不见,变化太大了,这要是在路上见到,我都不敢认了。”
齐大治见状连忙将手里的礼盒放在了地上,然后握住了凌游的手说道:“可不嘛,你变化也很大呀,瘦了,精神面貌更好了。”
二人握了握手,凌游便邀请齐大治在茶桌前落座,魏老瞥了一眼对方,便看向了秦艽,秦艽立马心领神会的去接过了孩子,准备和凌昀去东厢房。
可看到秦艽怀里的孩子,刚要落座的齐大治连屁股都没碰到椅子呢,就又起了身:“嘿呀,凌游,这就是我大侄子吧?”
说着,齐大治便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打开之后,将里面一沓百元大钞都拿了出来,便要往孩子的身上放。
凌游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齐大治,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可脸上却是带着一丝微笑,淡淡的说道:“大治哥,这不合适。”
刚刚的举动,将秦艽吓了一跳,顿时对这个齐大治的观感更加不好了,于是连招呼也没和对方打,见凌游拦住了他这个空档,白了这齐大治一眼后,便朝外走了出去。
齐大治见状连忙要追上,凌游则是拉着对方使他一动未能动,然后笑着转移了话题说道:“大治哥,来,坐,孩子一路过来困了,不必在意。”
拉着齐大治坐下之后,凌游笑着说道:“心意兄弟领了,钱万万不能收,今天小昀来接我的时候,就和我说你回来了,我还想着安顿一下,去家里坐坐,正好去看看我齐大伯呢。”
齐大治闻言大大咧咧的一挥手:“你大伯挺好的,总和我念叨你,说你更有出息了,你知道不,从小全村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被家里拿你当典型教材的,谁都在说,你看看人家凌游,别看没爹没妈,但这个......”
话刚出口,凌游的脸色就陡然一变,齐大治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忙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嘴上:“瞧我,嘴比脑子快,也没个把门的,凌游啊...”
凌游缓缓恢复了笑意,一摆手说道:“无妨。”
齐大治顿时没了刚刚的咋呼劲,说话开始小心了起来,赶忙找补道:“乡亲们就是觉得啊,你有出息,又聪明。”
凌游谦虚的回道:“那是村里的叔叔大伯,婶子大娘们抬举我,凌游要是没有村里这些乡亲,也没有今天的成绩。”
齐大治一点头,然后大大咧咧的笑道:“是,我不也一样嘛,要不是从小大家伙就说我是个一辈子没出息的废物,我也不能一气之下离开家,如今混得风风光光的回来。”
凌游闻言劝道:“乡亲们没什么太高的文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但心都是好的,我小时候可是也挨过骂的,对我们,就是恨铁不成钢罢了,这小小的云岗村,就这么几十户人家,不是亲人都胜似亲人一般,谁不希望村里的孩子们,都有出息呢,是不是。”
齐大治冷冷一笑,显然是没听进去,一摆手说道:“得了吧,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啊,什么事都明白,不想提,提起来啊,就火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