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正堂中灯火通明,苏温、苏柱都已早早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就连苏家老太爷也出现在了正堂中央,宫如风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大家神情肃穆,好像都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一袭黑袍的苏刑迈着沉稳的步伐,先是像中央的老太爷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大哥,今日将我们都叫来到底为了什么事?”还未等老太爷发问,性急的苏柱首先开了口。
“老三,你闭嘴!”苏温数落起苏柱来:“爹还没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好了,好了!”苏老太爷似乎病体有所好转,脸色也比先请红润了许多:“老三问的也不错,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海呢?怎么还没来?”苏刑朝正堂里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了宫如风身上。
“爹,已经让人去通知如海了,稍后应该会到。”宫如风朝着苏刑敛衽一礼,又转身朝着一个丫鬟小声道:“快去催催。”
“现在除了如海,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苏温抿了口茶:“大哥有什么事可以先讲!”
“老二,别着急嘛!”苏刑含笑瞧这苏温:“这件事还是等如海来了一起说。”
众人见苏刑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光阴,苏如海一路小跑进了正堂:“如海给爷爷,爹,二叔三叔请安了。”
“如海,你怎么来这么晚?”苏刑嘴中虽然质问苏如海,可是语音却没了以往的冷漠,眼神也没有从前那么凌厉了。
“爹,昨日向如风请教家族事务睡晚了些,故而来迟。”苏如海的眼睛向宫如风瞟了瞟,露出一脸苦涩的笑容。
“爹,如海近日的确很努力的学着家族事务。”宫如风的表态让苏如海松了一口气。
“是吗?”苏刑十分玩味的瞧了苏如海一眼,笑了笑:“如海能将心放在家族事务,亦是苏家之福。”
“大哥,这回人都到齐了,可以说了。”苏柱早就忍不住了,以他的性子要不是老爷子和几位兄长压着,让他等人简直就是比要他的命还痛苦。
“从今日起,我会卸去苏家家主的担子。”苏刑先是朝着苏老太爷作了一辑,又转过身来朗声道:“家主之位由二弟苏温接任。”
“大哥,这是为何?”众人一片哗然,就连苏温也彻底懵了,他从来没想过要做苏家的家主。
“二弟,有什么问题等我把话说完再问不迟。”苏刑含笑道:“如海,为父方才听说你日夜请教家族事务甚是欣慰;在卸任之前,我以家主的身份宣布,日后苏家的风驿堂交由苏如海掌管!”
“老大,你的这些决定实在是太突然了!”苏家老太爷是堂内最冷静的一个人,他抬起一张满脸皱纹的脸看着苏刑一字一字道:“说说理由。”
“爹,请看看这个!”苏刑郑重的从衣袖中取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双手托住交给了主位上的苏老太爷。
“这是?”苏老太爷打开卷走看了一遍,突然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老大,这是真的吗?”
“正是!”苏刑小心翼翼的又将卷轴收回袖中:“所以,孩儿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爹,大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苏柱又耐不住性子叫道:“有什么事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嘛!”
“老大卸任苏家家主的位置是当今陛下的意思!”苏老太爷仿佛也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老大已经是户部尚书了!”
“户部尚书?”苏温等一众人相互看了看,也是一副疑惑的神情:“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苏家在破获假税吏一案里功勋卓著,故蒙陛下天恩得以接任户部尚书。”苏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志得意满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他是苏家第一个得以入朝为官的人。
“大哥,你之前
说苏家的荣辱就靠我和三弟!”苏柱沉思的一番,突然想起了之前苏刑说过的话:“难道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自己要任户部尚书了?”
“不错!”苏刑笑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若不是京卫府的李鼠诬陷我,这个旨意也不会拖至今日!”
“大哥居然要任户部尚书,这太好了!”苏温兴奋的手舞足蹈:“看以后在这金陵成还有谁敢欺负我们。”
“不过这风驿堂可是苏家几处重产业之一,而如海还这么年轻,万一。。。。。。”苏老太爷对这苏如海可是极不信任。
“爹,如海今年也二十了!”苏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年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苏家家主了。”
“如海,你过来!”苏刑转过身来,朝苏如海朝了朝手:“知道为父为什么让你管理山水客栈吗?”
“是为了得到更好的历练,在家族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别看苏如海长得胖,又喜欢花天酒地,可是脑子却灵活得很,早就领会了苏刑的用意。
“原来你都知道,看来也不算太笨!”苏刑听苏如海这么说,心中还是很欣慰的:“风驿堂对于苏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你可有信心做好?”
“爷爷,爹,二位叔叔,若是将风驿堂交于我,三年之内必做出成绩。”苏如海撩起了衣角跪在了苏老太爷面前。
“爹,如海的表态您也听见了!”苏刑又朝着苏老太爷作了一辑:“也该放手让孩子们历练一番,否则这雏鹰怎能展翅翱翔?”
“老二、老三,你们有什么看法?”苏老太爷瞧了苏温、苏柱一眼。
“大哥说的有道理,我没什么意见。”苏温想到马上就要成为苏家的家主,这是之前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反对传位于他的苏刑。
“既然大哥、二哥都没什么意见,我自然也是赞同的。”苏柱也随声附和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苏老太爷毕竟是老了,才过了一个时辰便疲态尽露:“我泛了,如风送我回房。”
“大哥,我们也先回去了。”随着苏老太爷转出了正堂,苏温、苏柱也相继告辞离去,只剩下苏刑、苏如海父子。
“哼!如海,昨晚又去哪里花天酒地去了?”苏刑方才的笑容转瞬不见。
“父亲,我?”苏如海满脸的羞愧之色,宫如风的圆谎让他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是被苏刑被看了出来。
“哎!知子莫如父!”苏刑轻轻的叹了口气,朝着苏如海抬了抬手:“起来,随我来!为父有话单独对你讲。”
“嗖!”玉儿屏气凝神,玉手一掷,飞蝗石在湖面飘了两下落入水中。
“这小丫头果然有练暗器的天赋。”佟博远远的看着练习暗器的玉儿,不禁暗暗点头。
“这是?”一只雪白的信鸽自天际飞翔而来,乖巧的落在了佟博的肩头。
“哼!看来日后办事会方便许多。”佟博看着信件,心情愉悦的摸了摸鸽子的额头,又放它放回了空中。
风远客栈的密室中,穷奇恭恭敬敬的站在太师椅的下首一动不动,似乎在等什么人。
没过多久,石室的门又一次打了开来,还是那个梳着坠马髻的蒙面女子缓步而来。
“见过主上。”穷奇见了蒙面女子,立刻拱手见礼。
“嗯?”蒙面女子慢慢坐于太师椅上,笑道:“穷奇,多日不见想不到你整个人看上都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这都是托了主上的洪福,让属下的迷踪青雾能练至大成。”穷奇听得蒙面女子的夸赞,嘴角边也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日后,属下定当更加尽心为主上效力。”
“那便好!以你现在的修为,就是遇到那左天豪也会不遑多让!”蒙面女子轻轻一笑,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穷奇能感觉到这位主上一定是风姿
绰约之人。
“主上放心,属下与那左天豪也交过手。”穷奇十分自信:“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穷奇,你认为此人如何?”蒙面女子似乎对于心中的想法始终下不了决心。
“禀主上,属下认为此人凶猛,女干猾,做事毫无节操,完全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穷奇想到自己的洞府被毁,心中便愤恨不已。
“你与我想的一样。”蒙面女子听穷奇如此一说,心中反而定了下来:“左天豪是个危险人物,随时可能将我们牵连下水。”
“属下认为先前与我们交涉的是他的大哥左天谋!”奇穷对于左天豪此人,压根就不想打交道:“既然现在左天谋已死,药物交付的事情就不必向他左天豪有什么交待了!”
“你说的对。”蒙面女子一拍椅把,自怀中取出了一叠银票交给了穷奇:“这是一千两银票,将这个据点废了,另觅新点;还有,跟左天豪那边的人断掉一切联系。”
“主上英明!”穷奇接过银票,心中大喜:“属下这就去办,一个月内保证将新据点修成。”
“咚咚!咚咚!亥时二刻,关门关窗,防火防盗!”当柳凝诗与安大防回到护卫长跨院之时,已经二更天了,可他们因为找到了证据而无一丝睡意。
“大防哥哥,快将铁盒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安大防刚将箱子放了桌上,柳凝诗便迫不及待起来。
“嗯!让我先将这把锁弄开。”安大防猛然抽出腰间的环首刀一挥,铜锁瞬间被劈成两半。
“嗯?里面好像有一封书信与一张地图?”柳凝诗将铁盒盖翻开,取出了信盏与一块画着图案的白色布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