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主,我们被协会包围了。”
炎殿侍卫察觉到外头的风声鹤唳,当即沉声道。
“咻!”
与此同时。
少年将陈苍穹放进了神农空间,自己则脚掌踏地,跃到了半空中。
炎主等人俱都看过来。
半空的少年,双手紧握住妖魔刀。
一刀划开,斩在了裂缝边沿。
裂缝破碎,烽烟四起。
楚月卯足全身的力量,瞬闪消失,第二个分身重归到了本体之上。
本体的她正坐在盛宴的琉璃椅上。
二者合一的瞬间,少年“噗”的一声吐出了血,手都在颤抖。
适才的所为,虽说没有实际性的战斗,但却需要在无数强者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这样的不动声色,需要耗费大量的元气,近乎掏空她的武体。
她虚弱地用手撑住了桌面,内视神农空间,见陈苍穹昏了过去,便用神农之力为其治愈。
苍穹云霄,无药护法等人战上炎殿。
楚月却是头晕目眩,竭力地强撑着自己。
忽而,一道身形停在眼前,阴影覆向了她,挡住了前方的光。
少年抬眸看去——
许予红衣如火,眉间朱砂绚烂似若祸乱江山的美人,往前伸的手显露出一截干净瓷白的皓腕。
那修长的手,握着一方帕子递给了少年,并道:“擦擦,让人看到,又给宗门丢脸了。”
“谢了,不过,男男授受不亲,我怕师兄喜欢上我。”
少年咧着嘴笑,风轻云淡,又极尽张扬,眼底里溢满了夜明珠细碎的光,是属于这个年纪的风采,叫许予看得晃了晃神。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个正形,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许予愠怒,压低了声音凶道。
楚月不以为意地用手擦干了嘴角的血,并用神农之力将粘稠的血液净化干净。
“许师兄。”
“嗯?”
许予不耐烦地道。
“走不动了。”
少年伸出了手。
许予一怔,冷笑:“不是授受不亲?这会儿怎么就亲了?”
虽是这般说着,却还是伸手去握少年的爪子。
“师兄脑子里,怎么都是些不雅致的东西。”
楚月忽略到了许予的手,扶住许予的肩膀起身,喊上姬如雪,趁乱走开。
“去哪?”许予没好气地问。
“密室。”
“?”许予蹙眉,“玄石不是被你掏空了?”
“许师兄,钱财乃身外之物,别左一个玄石,又一个掏空,怪庸俗的。”楚月撇撇嘴,鄙夷道。
姬如雪在少年的另一侧,听着两人的拌嘴,和总是吵不过的许予,清俊的面庞,不自觉地浮现了笑容。
九霄云中炎殿与协会的战斗,堪称火花四溅,震惊四座。
这边的密室,楚月听从神兽的指引,找到了打开另一个密室的暗格。
先前来搬走玄石之时,她就对那打不开的内密室心动万分。
奈何这段时日里,无药护法并未进入过装有天材地宝的内密室。
直到无药护法嗅到了燕归来身上的玄石气味,回到密室见是空空如也,便也打开了下内密室看一看里边的宝物法器是否丢失,才肯放心。
正因如此,神兽们目睹了整个经过,方才知晓进入内密室的暗格在何处。
古老的神兽声音仿若来自于天籁,感叹道:
“小孩,适才与人争吵,暗施玄石之气,你是故意的。”
故意而为之的目的,便是这内密室里的诸多宝物。
“算是。”
“咳……”
楚月神识传音回罢,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姬如雪连忙将安神丹喂给了楚月,讶然地问:“叶师弟这是怎么了?”
许予冷笑:“都这个样子了,还惦记着护法的钱库,叶师弟,你当真是要钱不要命。我告诉你,你若死在了这里,我可不会管你,我若是因你回宗被宗主、长老责罚,纵是对着你的尸体,我都会不客气的补上两脚。”
“知道了。”少年虚弱地笑,脸色隐隐苍白,狭长清眸,似有破碎的光。
许予轻哼了声,咬牙道:“所以,别总是莽撞,要照顾好自己。”
盛宴时分,他一直都在观察着这位叶师弟,可以说到了全神贯注的地步。
虽然叶楚月的速度很快,但凭借着他的洞察力和直觉,大概能够猜出那不以真面容示人的炎主,就是眼前的少年了。
“许师兄,别愣着了,快搬。”楚月恼道。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许予狠狠地瞪了眼楚月,又动作轻细的扶着她坐好,才开始有条不紊地搬起了这些天材地宝。
楚月也不再强撑,脊背靠着墙壁而坐,放松武体的时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运转剩余的神农之力来治愈消耗过度的己身。
温暖的神农之力流转过四肢百骸,治愈时便是入半睡半醒般的状态。
那侧,做苦力的姬如雪把一个空间宝物塞得满满当当,准备装满下一个空间宝物时,侧眸看向冷着一张脸的许予。
便含着笑意温声说道:
“其实,许师兄是很在乎叶师弟的。”
“在乎她?”
许予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不开口说话的少年,比起平时,多了点安宁,少了些锐利。
少年的皮肤很白,睫翼很长,仔细看去,还有些消瘦。
但正是这样消瘦的人,总有着顶天立地的气势。
区区五十星武神境,也敢在无药护法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还敢冒充炎主,叫嚣于盛宴之中,把万宗和协会骂得狗血淋头。
也就是她,敢做出此等旁人都不敢想的荒唐之事。
许予手上还在麻木机械地重复着搬送天材地宝的动作,看着少年的眼神却未曾收回。
嗯。
还是闭嘴的时候,看得顺眼多了。
“姬师弟说笑了,纵观菩提万宗,又有哪个人会去在乎一个只知给宗门丢脸的师弟呢?若把星云宗交到她的手上,岂非要断送了宗门的未来?”
许予收回视线,说得轻描淡写,眉眼间氤氲着疏离和冷漠,手上搬运的动作却是更加轻车熟路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