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肉吃完就行了,吃得太饱,素菜实在是吃不下去了。”郑凯小口抿着银耳羹,笑嘻嘻地说道。
“你说这话不要让你爸听到,不然会打死你。”李文直接愤怒道。
李文一阵催促,众人还是没有把菜吃完,不过肉确实全部清扫一空,连银耳羹都喝完了。
李文做的菜量很足,炒菜都是用大碗上的,众人突然吃了油腻,一下子肠胃接受不了,直接饱了。
等众人吃饱后,李文这才把剩下的菜收拾到一起,准备晚上等李武他们回来再吃。
把剩菜收拾到盆子的时候,李文不由得想起前世小时候。
那时候家里请客吃饭,席面都是大人和客人们吃。他们小孩和母亲则是在厨房吃盘子里剩下的菜。
等待客结束后,母亲会把剩的肉菜全放到一个盆子里,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
“李文你去歇着,我们来洗碗。”正在厨房收拾剩菜的李文闻言看向厨房门口。
只见六个女生全部拥进了厨房,拿起碗筷开始清理起来。
“那正好,我这人天生喜欢做饭,不爱洗碗。”李文一听乐了,急忙让出地方。
“文子,出来啦!赶紧坐下喝茶,哥哥给你泡了一杯。”郑凯看见李文从厨房走出来,狗腿子一般,急忙拿过一张凳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想说些什么?”李文坐下来说道,接着喝了一口茶。
李文直接喷了。“我靠,郑凯你是要烫死我,好继承我的家产啊?”李文赶紧放下茶杯说道。
“我都说了,给你刚泡的茶。你一次喝这么多干什么玩意,你得吹着喝,小口呡。”一旁的郑凯幸灾乐祸道。
“说,有啥事,我看你准没憋啥好屁!”李文撇了一眼郑凯问道。
“文子,给我弄点肉呗!明天家里要来客人,我看你这鸭子和兔肉很不错,弄上几只。”郑凯笑嘻嘻道。
“不弄!你爸在财政局当领导,弄不到这些东西?”李文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文子,你可不要乱说,我爸虽然是领导,但他可是廉政得很,再说这年月领导家也没有余粮啊!”郑凯哭穷道。
“你小子一天装低调,晚上来我家拿东西,顺便帮我弄点布票,用东西换不让你吃亏。”李文小心的呡了一口茶说道。
“阿文我也要一只鸭子,今天这鸭子好肥啊,吃得人满嘴流油。”一旁的上官云阳开口说道。
“对,对,我们也要。”其他几个青年也都纷纷开口。
青年写作协会的年轻人,大都是县里的大院或者单位子弟。现在全国上下都很艰难,领导家庭生活也就比普通人稍好点,肉食也很缺。
因为家里长辈的工作原因,这些青年手里的票钱都不缺,唯独缺的是偏门。
可是家里长辈又碍于面子和身份,不让他们去黑市。所以一众子弟平时也生活艰难,可没有八十年代权贵子弟那么牛。
李文这才许诺,过几天弄一些猪肉和兔子分给众人。
等女生们收拾完厨房,众人急匆匆地走向了文化馆。今天下午要召开座谈会,所以他们必须到场。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在座的诸位都是提笔杆子写作的。今天让大家来主要是通知一下写作的问题。”孙馆长坐在主席台上吭吭了两声,说道。
“因为一些环境的因素,咱们许多作者写的文稿存在严重的阶级思想问题。所以上面希望大家以后在创作文学作品的时候,内容可以规范一点,避免错误思想的传播。”
“这里有一些注意事项,大家可以看一下。”孙馆长说着让旁边的工作人员把印有注意事项的单页发放给了众人。
“看来已经慢慢起风了啊!以后写作还是得小心点为好。”
“等下半年16岁成年了,赶紧找份工作上班,高处不胜寒呐。”李文接过单子仔细看了一下,心里打起鼓来。
“凯子你怎么看?”李文放下手中的单页,看向还在仔细阅读的郑凯。
“我怎么看,我坐着看,这单子写得再明显不过了。”
“咱们是什么社会,大光头他们是什么社会?这些腐蚀人民的靡靡之音,情了爱了肯定不能写了啊!”郑凯敲了敲桌子淡定的说道。
“不愧是军人家庭出身,有觉悟,立场清晰坚定。”李文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明白人多啊。
“大家都知道以后该写什么了!咱们作为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笔杆子,一定要跟进国家的步伐,不要顽固不化,肆意乱写。”
“这里有哪些人,我就不点名批评了,以免脸上难堪。”等到众人的议论声停止,主席台上孙馆长这才开口。
接下来在座的一众作家,纷纷向孙馆长提出疑问。生怕自己以后写作时写偏了,孙馆长也都耐心地解释回答了。
“好了都不要说话了。讲完上面的要求,下面我讲一讲咱们县新老两派作者的问题。”孙馆长看着泾渭分明的两派作者,头也很大。
“你们看看,哪个地区的作者像咱们县这样的?老作者看不起新人,年轻作者又不服老作者的。一个个作品没有几件,掐个不停。”
“在这里我要特别批评一下老作者。你们作为前辈,对待晚辈需要包容,需要指导,这样咱们县里的文化圈才能和谐。”
“而你们怎么做的!讽刺,挖苦,打击。这像是前辈们做的表率吗?”
“还有,最近几年你们出了多少好作品?你们不是投县里的小报,就是市里的生产报。有没有省级以上的作品拿得出手?”
“李文小同志去年省级报纸杂志就刊登了十几次,国家级的大报刊都有七八次之多,你们呢?你们还不如一个孩子。”
“你们有什么资格阻止人家孩子进作协,是你们年纪大吗?你们知道吗,要不是我拦着,市作协早就把李文同志带到市里去了。”
孙馆长毫不客气地一顿训斥,说得五六位老作者一个个面红耳赤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