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芝听着赵珩此言,道:“你就别给我惹事了,有这功夫不如去抄礼记,可别忘了你罚抄的十遍礼记还没有抄完呢。”
陆宛芝离开后,赵珩便偷摸着跟了上去。
陆宛芝在花园之中见到了正赏着牡丹的孙克。
今日孙克穿着一袭青蓝色的湖锦圆领袍,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
孙克见着陆宛芝过来,语气柔和道:“当年在陆园之中借住两日的时光,如今回想起来已如隔世了,不知宛芝你可还记得那时我们在此处飞牡丹令?”
陆宛芝忍着恶心道:“记得,我十二三岁时恃才傲物,最爱和人比拼诗词,显少有人能赢过我,但你却是输的最惨的那个。”
孙克忍着气恼,声音略带讨好道:“宛芝,为夫知晓你还因为依依与宝儿一事生气,这样,我可退让一步,你不必认宝儿到你的名下,只要认他为庶子就好。
我也知晓你要和离不过是欲擒故纵,你放心,这次你随我回侯府去,我便会进你的房中,与你做真正的夫妻。”
孙克说着,便也带了些施舍的语气。
陆宛芝听着此言心中,满是恶心道:“孙克,你凭什么以为你先前这般作践我,我还会原谅你,还会与你做真夫妻?”
孙克道:“宛芝,先前之事的确也是有我不对的地方,我本以为你贤惠持家,自然能容得下我的孩儿,我这会儿也明白了,你对宝儿如此气恼,也是因为你心中有我,才会如此善妒。”
躲在一旁廊檐柱子边的赵珩听到此语,满是不爽,这孙克倒是比他还会自作多情。
孙克摘下一朵牡丹,插在陆宛芝的发髻上,“你我终究是夫妻,你是我八抬大轿抬回府的侯夫人,不管柳依依如何,她终究越不过去你的位置的,我已知错,你就随我回侯府去。”
陆宛芝恶心至极,摘下发髻上的牡丹,扔在花间道:“夫妻?成亲三年有余都未曾同房叫夫妻?洞房之夜找外室卿卿我我,你何曾将我当做你的妻看待?”
孙克道:“宛芝,你随我回府,今夜我便去你房中与你圆房……”
房字话音刚落,躲在一旁柱子里偷听的赵珩便冲出来狠狠地打了孙克一拳。
孙克整个人陷在了牡丹花丛之中。
赵珩怒声道:“孙克,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陆宛芝已经说了要和你和离了!”
孙克被赵珩打过的旧伤还未愈,这会儿又添了新伤,他倒也恼了,从花丛之中狼狈起身道:“小郡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干?”
“怎么就无干了?”赵珩怒视着孙克道,“她是我师父,就与我有关系,你可别来陆园里恶心人了,快滚!”
孙克拍了拍身上的牡丹叶子与花瓣,“宛芝,你是一个聪明人,本侯给你三天时间,你若回侯府,本侯自会好好疼爱你,三日之后你若不回来,本侯就不吃你欲擒故纵这一套了。”
陆宛芝被恶心得头直疼,指着陆园大门道:“滚!”
孙克面色铁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宛芝,便转身离去,他倒是有信心陆宛芝不会和离的。
不过就是因为宝儿与依依的事情拿乔而已。
他就再给陆宛芝几日的时间罢了。
陆宛芝头疼得厉害,踉跄了两步,玉竹要去扶着陆宛芝,却被赵珩抢先一步扶住了,“你还能走吗?”
陆宛芝道:“没事,头疼是顽疾了。”
赵珩看着怀中的陆宛芝,耳边回荡着孙克那句今夜就去她房中的话,赵珩知晓他方才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他这是怎么了?
陆宛芝走到花园之中的石凳上坐下,头疼欲裂,玉竹便对着赵珩道:“小郡王,请您帮忙看着我家姑娘了,我去熬药。”
赵珩看着紧蹙眉头的陆宛芝,道:“要不我给你按按?”
“你还会按脑袋?”
“当然,我姨母,皇祖母头疼的时候,都是我帮她们按的。”
赵珩走到陆宛芝身后,伸着手指按着陆宛芝的脑袋,“传言我们属虎的人按一按就能百痛全消。”
陆宛芝被赵珩按着,头疼确实是消了不少,他的手法俨然就是御医教的,分外标准。
陆宛芝渐渐地便阖上了眼,靠在石桌上闭眸睡去。
赵珩低头戳了戳陆宛芝的脸蛋,睡着后的陆宛芝倒是温柔恭顺了些许。
赵珩望着陆宛芝的睡颜,一阵瞌睡袭来便在陆宛芝的身边睡了过去。
宛芝在石桌上只睡了两刻钟便醒来了,一醒来便见到了旁边睡着的赵珩。
玉竹给陆宛芝披着衣裳,见着陆宛芝醒来抱怨道:“姑娘,这楚小郡王也忒不靠谱了些,让他守着您,他竟然都睡着了,见您都睡着了他也不知给您披一件衣裳的。
难怪小郡王都要弱冠了,还没能定亲呢,日后嫁给楚小郡王的姑娘定是大盛最倒霉的。”
陆宛芝捧着药喝下,望着一旁熟睡的赵珩道,轻笑一声道:“你说的也是,不知长安哪家倒霉姑娘昏了头才会嫁给赵珩。”
……
午后。
天字班之中,赵珩孟敖顾青池三人一如内,便收获了天字班其余学子们想杀了他们的眼神。
陆宛芝咳嗽了一声道:“我在此再重申一遍,日后不得在书院里饮酒,我们继续来讲课,赵珩,孟敖,顾青池,你们三人就站着听。”
赵珩道:“为何要我们站着听?”
“你能坐下吗?”陆宛芝淡淡地扫了一眼赵珩,“若你要坐下也随你。”
赵珩自然是坐不下的,那边血肉模糊,连睡觉都只能趴着睡。
陆宛芝今日讲课,是全班书生听得最认真的一次,寻常爱走神的几个书生都是乖巧听讲。
陆宛芝心想这招杀猴儆鸡还真有用。
讲了一个时辰之后,陆宛芝便又让学生们写赋文,这一次交赋文交的最快的依旧是沈洛之。
陆宛芝取过沈洛之的文章,满是赞赏道:“洛之,你的文采倒是又有长进了。”
赵珩在底下听着,洛之,叫得可真亲热,他不服气地也交了自己所写的赋文,“我也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