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现在要卖给日`本人?还涨价三成?”赵东平是全程参与此事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不过他倒是和日`本人想的一样,他认为卖给俄国人军火就是单纯的赚钱,现在日`本人给的价格更高,自然是卖给日`本人了。
“这样的话,我们每个月的收益又能增加不少啊,再搞几个月的话,别说装备迫击炮的钱够用了,恐怕再给锦州巡防营那边新编一个步兵营都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以后不能做俄国人的生意了,倒也可惜!”赵东平如此道。
但是他刚说完,赵东云却是道:“谁说俄国人的生意不做了?日`本要军械我们卖,俄国人要我们也卖!”
赵东平听罢略微一愣:“日本人那边不是要每个月五千发炮弹吗?给了日`本人我们拿什么卖给俄国人?”
赵东云道:“那我们就每个月买一万发,一家一半!”
这个时候赵东平疑惑道:“三哥您的意思是让福元机器厂那边再加五千发的产量,他们那边不是说没有那么对产量吗?”
赵东云没好气道:“产量不够不会先挪用其他订单的产量啊,不会继续扩产啊?退一万步就算福元机器厂不够产量,难道我们不能从德国,美国进货吗?”
这个时候赵东平彷佛才是开窍了:“哦,差点忘了,福元机器厂是我们自己家的!”
赵东云这个时候加了句:“你也忘了,我们是二道贩子!”
赵东云说的并没有错,他和俄国人以及日`本人的军火贸易中,并不是福元机器厂和日俄两国的直接军火贸易,他只是一个供货商而已,在这场军火贸易中并不占据主导地位,占据主导地位的是控制锦州的赵东云。
赵东云只要能够提供充足的货源,那么就能够从日`本人或者俄国人手中赚钱,只是要扩大货源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最先考虑到的自然是让福元机器厂扩大产量了,但是现在的福元机器厂已经是负债众多,连续投资扩张步枪以及子弹和炮弹的生产线后,年初福元机器厂又投资建立了附属炼钢厂,想要进一步扩大炮弹的产量,估计问题比较大。
如果是一年前的福元机器厂,估计赵东云都可以直接指示下去让福元机器厂扩产了,但是现在福元机器厂那边的股本争斗比较厉害,赵东云也不好再插手福元机器厂的详细经营情况了。
福元机器厂从筹建之初,甚至还没有进行量产的时候就已经是开始盈利了,北洋新军以及其他各省新军以及旧军的军械订单给予了福元机器厂优良的盈利未来,尤其是去年后诸多人都看上了这块蛋糕,甚至不少外资都想要插一手。
不过视福元机器厂为北洋集体企业的袁世凯特地为福元机器厂请旨,说该厂关系国防,严防落入外人之手。清廷特别下旨该厂不允许让洋人入股投资,洋人即使通过各种手段持有该厂股本,只要一经发现,立即作废。这种事情在乱七八糟的清末时代也算得上是一个例外了。
不过没洋人什么事后,国内多钱的人都是想要入股其中,其中又以福元机器厂的原有股东更加希望扩大他们手中的股本比例。
但是过去一年里赵家百分百控股的福元纱厂作为福元机器厂的母公司,大股东一直都是没有同意大规模的股本增发,只是通过了两次小规模的股本增发而已,主要资金来源还是通过贷款,然而贷款虽然有不少,但是当贷款达到一定幅度后,很快也就是贷不到款了。
而去年年底福元机器厂计划建立附属炼钢厂、同时准备购入造炮、重机枪所需的诸多设备,这所需的资金可是达到了数百万之多,贷款根本就贷不到那么多,最后准备进行股本增发集资。
但是这一次的由于增发的规模太大,一但成功增股就会让福元纱厂对福元机器厂的股份从百分之四十三下降到百分之二十四,此举自然是遭到了福元纱厂这家母公司的强烈反对,发展虽然重要,但是掌控这家企业更加重要,但是福元纱厂的反对却是失败了。
因为福元机器厂虽然是福元纱厂的子公司,但它的经营权是属于董事会的,同时福元还是在英租界注册,算得上半个英资企业的,拥有现代化规章制度的福元机器厂在召开了董事会后,大部分股东同意增发导致福元机器厂进行了大规模的股本增发,就算是母公司、大股东福元纱厂也无法改变董事会的决定。
最后福元纱厂被迫利用原有股东的购股优先权,不惜从天津官银号以及其他几家钱庄贷款了数十万两银子购入增发股份,试图保持绝对的控股权,但是依旧有大量增发股份被其他股东购买,导致福元纱厂对福元机器厂的占股进一步下降到了只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地步。
而值得注意的是,先后三次股本增发以及多次的贷款中,福元机器厂从国内尤其是天津、京城为中心的北方资本市场上筹集了高达四百多万两银子,基本上北方地面上的拥有百万身家以上的民族资本家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
而这还是直接参与进来的,有些没能直接入股的资本家们通过迂回方式,比如投资其中的某个股东公司从而间接获得福元机器厂的股份,比如说福元机器厂的第二大股东‘鼎盛票号’,年初从传统的票号改制为鼎盛银行,洪旭维在经过了长达四年的考察学习外资银行体系后,终于是走上了改革之路,把鼎盛票号这个传统的山西票号改为新式的现代化银行。
并且在改制之后,也是仿效福元机器厂发展之路,并没有固执的坚持私人持有,而是根据最新颁布的公司法改为有限股份制银行,同时吸引了大量资本进入。
由于其持有福元机器厂的大量股份以及也是福元纱厂、福元机器厂的几个主要债权人之一,所以该票号的改革吸引了众多国内资本家参与,发展势头可是非常猛。
福元机器厂的多次的融资,其实就是一次次的资本盛宴,无数都想要咬上一口,参与其中的总资本规模已经不仅仅只有几百万两银子,而是高达上千万。
同时福元纱厂的其他几个子公司也是引来了诸多资本的联合参与,比如福元织布厂,福元洋灰厂、福元火柴厂、福元肥皂厂等一系列的子公司,虽然规模远不如福元机器厂那么大,但是同样由于采用了清一色的新式管理制度,而且有着福元机器厂的成功前例在,同样吸引了诸多国内资本甚至外资的参与。
几个新建的子公司中,尤其是福元织布厂,去年筹办的时候吸引了国内诸多纺织业的民族资本家参与,锦州李家当初就是想要入股其中,不过当时福元纱厂并没有大规模对外吸引投资,而是自己负担了前期投资,一直到今年二月顺利投产,并且由于日俄战争的爆发,该织布厂的布匹迅速攻占了东北以及其他北方几个省的机制布市场后,这才高调的面向资本市场增发股本融资,一举获得了高达百万两银子的融资,成为了中国北方地区最大的一家织布企业。
如果和福元纱厂这个母公司的纺纱业务结合起来的话,那么它的纺纱织布规模已经是超越了湖北官办纱厂、织布厂以及大生纱厂等国内其他纺织企业。
此外有意思的是,福元纱厂作为诸多福元集团子公司的母公司,但是自身业务却是远不如几个子公司,赵晨滨和赵晨亮等人掌舵人也是发现了这种尴尬局面,已经是筹备着福元纱厂的改组,不过事涉福元纱厂以及其他众多子公司,尤其还有福元机器厂这么一个重要子公司的时候。
虽然赵家在这一系列子公司里头做占有的份额估计也就两百万两银子左右,但是一系列重组涉及的各子公司以及合作企业的资产规模却是会达到千万之巨,关系到一系列子公司以及合作企业数万雇员的生计,没有太多现代企业重组管理经验的他们也是不敢擅自改动,而是听从了管理层的意见远赴纽约寻找重组业务的专业人士。
估计要重组完毕都得一两年时间。
福元纱厂出现在美国,英国以及任何一个工业化的国家都不奇怪,但是出现在庚子年后的中国,不得不说是极不恰当的事情。
虽然福元纱厂是赵家全权掌控,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这家企业是属于正八儿经的英资企业,是向天津英租界当局缴纳税收的,而福元纱厂的重组过程中,更是打算把未来的母公司注册到香港甚至伦敦去,说实话,当今的中国的缺乏相关的政治环境,连工商的诸多法律都没有,贸然把一个资产千万之巨的超级企业放到中国,是对无数股东的不负责任。
福元机器厂有袁世凯亲自看着,其他人不敢搞,但是福元纱厂以及其他子公司,如果没有个外资的背`景,那绝对会被大小官僚吞的渣都不会剩下。
但是外资背`景,现代化的管理体系对赵家而言也有坏处,那就是将来将会逐步失去对诸多下属企业的掌控权。
因为企业发展的越快,就越需要大规模的融资,而融资就代表着股本增发,摊薄自身的股份份额,一次两次不算什么,但是时间一久赵家对下属企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