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最终还是要走了,陈皇同意了他的调离请求,萧老公爷对此竟然也没有反对。
他随着招募的新兵出征那天,唐宁出城相送。
陆雅不舍的站在他的身旁,兵部尚书陆鼎看萧珏的眼神,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两天之前,萧珏已经和陆雅定下了婚约,他们先上船后买票,生米煮成熟饭,陆鼎虽无可奈何,但自己的女儿破坏了别人的清白,也不得不顺水推舟的应下了这桩婚事。
当然,陆雅想要和萧珏一起去的要求,还是被陆鼎断然拒绝了,所以就有了眼前夫妻分别这感人泪下的这一幕。
萧珏看着陆雅,拍了拍胸膛,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之后他才走到唐宁身边,说道:“我走以后,你帮我照看着萧家一点。”
萧家虽然没落,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唐宁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物扔给他。
萧珏看着手中的一枚奇怪的吊坠,问道:“这是什么?”
唐宁挥了挥手,说道:“就当是平安符。”
萧珏手中的,其实是一枚狼牙吊坠,是完颜嫣欠了他那么多银子所做的抵押,唐宁以为完颜嫣离开之后,他就再也用不到这东西了,也希望萧珏不会用到。
萧珏将这吊坠套在脖子上,说道:“谢了……”
“不是送给你的。”唐宁瞥了他一眼,说道:“回来的时候要还我。”
萧珏笑了一声,看着送行的众人,大声道:“老子一定会回来的!”
陆鼎黑着脸,一巴掌抽在他的脑袋上,怒道:“跟谁老子呢,跟谁老子呢……”
……
萧珏走了,去草原上追寻他的梦想,唐宁在京师就再也没有能说话的朋友了。
虽然他平时啰嗦了一点儿,蠢了一点儿,但真正离开了之后,唐宁反倒觉得生活中缺了什么。
有那么三两个志趣相投的朋友,自然要比孤家寡人有意思的多。
其实除了萧珏以外,他原本是有其他的朋友的。
唐夭夭以前是他的朋友。
李天澜以前是他的朋友。
赵蔓以前是他的朋友。
苏媚以前是他的朋友。
……
但那都是以前。
唐宁叹了口气,事实证明,异性之间是不能做朋友的,他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朋友,难道就这么难吗?
为了他的身体,也为了家庭的和谐,他以后再也不和女子做朋友了。
萧珏虽然离开了,陆雅却经常来唐家。
她和小如小意她们早就打成一片,这让唐宁有些担心她们会不会被陆雅所影响,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几女似乎没有向她转变的迹象,这才放下了心。
除了陆雅之外,安阳郡主和她们混的也很熟了,对于这一朵京师关系网最复杂的交际花,唐宁并没有什么恶感。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初赵蔓远嫁楚国时,她对赵蔓维护的态度,让唐宁对她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唐宁不希望小意她们和陆雅学习,同样也不希望她们学习安阳郡主。
因为她性格开朗,广交朋友,且无论男女。有这样一位朋友没什么,要是有这样一位妻子,可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安阳郡主今日和陆雅一同过来,临走的时候,将一张请柬递过来,说道:“明天晚上,安阳在天然居设宴,宴请京畿才子,唐大人若是无事,不妨赏脸过来,他们都想见见你这位三元状元呢。”
唐宁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明晚没空。”
京畿地区的州试即将开始,按照惯例,安阳郡主会邀请这些久负盛名的才子小聚一番,拓展人脉,唐宁当年就受到过类似的邀请。
不过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晚上这种大好的时间不和苏媚练功,却去参加什么无聊的宴会……,他还没有这么闲。
安阳郡主没想过他会拒绝,而且连理由都不编一个,却还是微笑道:“唐大人考虑考虑,京师学子对你都很崇敬,唐大人就当是为朋友撑撑场面……”
唐宁诧异道:“朋友?”
安阳郡主看着他,问道:“难道我们不算是朋友吗?”
前车之鉴,唐宁已经在同一个地方翻车四次,不会再翻第五次。
他看着安阳郡主,歉意道:“很抱歉,郡主,唐某从不和异性做朋友。”
“你!”安阳郡主怔了怔,俏脸上露出怒容,生气道:“不去算了!”
说罢,她便生气的甩袖离去。
唐宁觉得他这次做的很对,京师觊觎他的女子多了,不能给她们任何机会。
没多久,钟意便走过来,疑惑的问道:“郡主好像生气了,相公和她说什么了?”
“她让我去参加宴会,我不去,她就生气了。”唐宁摇头道:“这女人,心眼太小了……”
钟意不信道:“郡主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真的是这样吗?”
唐宁想了想,说道:“她还说我们是朋友,让我给她这个面子,我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和其他女子做朋友,这有错吗?”
钟意诧异的看着他,问道:“这真是相公说的?”
唐宁白了她一眼,说道:“我还能骗你吗?”
……
没有任何征兆的,家里的几位夫人忽然对他好了起来,唐宁在书房看书的时候,钟意帮他捏肩,苏媚帮他捶腿,唐夭夭将苏如煮好的羹汤亲手喂到他的嘴里……
这让唐宁极为的不习惯,甚至有些惶恐,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时可不见她们这么乖巧听话。
尤其是四个人一起乖巧听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唐宁咽下羹汤,看着她们,说道:“明天就要去工部了,我要提前做些准备,今天晚上就在书房看书,你们早点睡,不用等我……”
……
郡主府内。
安阳郡主没有了平日里的淡定和温柔,看着唐水,生气道:“他居然不当我是朋友,亏我当初还告诉他小蔓的事情……”
唐水看着她,安慰道:“满京都是你的朋友,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什么的。”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安阳郡主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余怒未消道:“从小到大,我安阳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唐水重新帮她倒了杯水,说道:“消消气消消气……”
安阳郡主再次喝了杯水,才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她在京中的朋友无数,哪一个见到她不是客客气气的,唐宁是有才气,又有圣眷,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但以她郡主的身份,难道还不配做他的朋友?
以前他只是她众多普通朋友中的一人,现在,唐宁在她的心中,开始和其他人划清了界限。
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敢和她这么说话的。
“我记住你了!”安阳郡主粉面含煞,银牙紧咬,说道:“这口气,本郡主迟早要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