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子的老刘当天就拍板,孙子刘辉祖以后就在李家学堂附学。刘辉祖真跟个孙子一样,连句话都没敢吭就被老刘代表了。
他直接就把孙子留在了李家大院,自个儿回去了。李逍送到门口,老刘爽朗的大声道,“别送了,我明天再来,到时把束修和学费都送来。一百斤腊肉鱼干做先生的束修,一头小牛做附学的学费,也别再推辞了,再推就是看不起你老刘叔。”
他带来的那头小牛也留下了,他说是初次见面的礼物,这头牛不算学费。
“老叔家其它的没,就是这牛啊羊啊不少。”
这话让院里许多其它来做客的地主们听了,都想吐血。这刘大脑袋今天脑袋坏了,怎么说话这么豪气冲天的。
还什么牛啊羊啊不少,平时只怕让他送个牛毛都不愿意。
“老刘想让他那宝贝孙子来这里附学?”
“李家的学堂真有那么好?”
“不是说都是给那些泥腿子佃户孩子们识字的地方吗?这样的地方真能读出什么名堂来?”
有人摇头,“老刘最精了,既然他都舍得这么出血也要送孩子来读书,看来这学堂还真不简单,估计这老刘早就打听好了呢。”
有人则在想,既然连精明的跟狐狸一样的老刘都要送孙子来读书,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呢。
“一百斤腊肉鱼干做束修,一头小牛做学费,这也太贵了些?”有人舍不得,觉得肉痛。
谁都知道有机会的话,应当让孩子读点书,莫做那睁眼瞎,不求将来考科举,可总得识几个字。
可县里州里的官学名额有限,不是那么好进的,而一般的私塾又少,难过去。要是李家的学堂可以来读,倒不错,可这学费也太贵了些。
有人心动,过来问李逍附学的事情。
这年头读书,一般不交学费,给老师的叫束修,一般就是十条腊肉。
这个是在孔子时就实行的礼节,学生与老师初次见面,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
这个既算是礼物,也算是学费。
不过一般的私塾,老师并不是从学生那里收学费,而是由宗族或一些办学的大户人家负责给老师的薪水,束修只是另外的礼节。
可一般人家,哪怕不用合资给学费,但十条腊肉也是拿不出来的,更别提说读书还得要纸墨笔砚的开支,而这个开支更大。
“李家的学堂是家学,提供李家族人和李家亲朋子弟读书的机会,若是诸位同乡也有意让子弟来附学,都是乡党,李逍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若是大家有意,那么确实需要交点学费,老师的束修也得给的,这是礼节。”
“学堂实行寄宿住,食宿都在学堂,管理严格,教学严厉。大家若是能够接受,可以送子弟前来,束修是每年十条腊肉,学费是一年五石米。另外文具费用另算。”
既然大家有这个附学意愿,李逍觉得也不需要拒绝,反正李家等于有好几个老师,多教几个孩子也是没有问题的,多收几个自费学生,还能够弥补下学堂的开支费用呢。
至于他定的这个学费标准,他觉得不算贵,一年五石米,但包学生的食宿。学生年纪虽小,但正是能吃的年纪,一天一升米,一月都得三斗了。何况吃菜也得要钱呢,李逍只收五石米一年倒不为过。
这个负担,地主家一般也是负担的起的。
十条腊肉则是老规矩了,哪都差不多是这样的,这是给先生的礼物。
大家一听,这个附学的学费倒是不算太贵,一年十条腊肉加五石米,比起刚才老刘说的似乎要少许多。
“让孩子来这附学,我派人每天来接送回家不行吗?”有人心疼自家孩子,年纪较小,若是在这里吃住读书,估计挺辛苦。
“读书就是吃苦,若是一点苦都吃不了,如何自立呢,又如何成才。学堂是封闭是教学,每十天休一天,可以回家。其它时间必须吃住在学堂,而且每天吃饭睡觉学习的时间是有严格规定的。除了读书外,他们还得做些能力所及的卫生,还得参加锻炼身体,可以说他们会很辛苦,但这辛苦会锻炼人,让他们成才。各位都希望自家的孩子将来成才,希望他们更优秀,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挥霍什么都不懂的败家子,对?”
丑话得说在前头,不能现在大家送孩子来,等过几天又怕孩子吃苦。
要是不拿出规矩来,怎么管教他们,学校还怎么能有好风气。
不管是地主家的崽子,还是佃户家的孩子,都得一视同仁的教,一样的让他们吃苦。
这就得跟那些西方的教会学校一样,规矩严格,好好打磨他们。
哪怕李逍收这些学生本意是要赚点学费,平衡下学堂的开支,但也得为他们负责,得教好他们来。
“我回考虑一下。”
“跟孩子的父亲商量一下。”
有人开始犹豫起来,家里的孩子平时宠的很,哪里舍得这样吃苦啊。可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大家犹豫。
李逍完全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意挨的态度。你们愿意,就送人来,送人来,就表示你们接受我们的办学方针,以后就得听我们的。
不愿意,那也没关系,反正我这学堂现在也教不了太多学生。
李逍的学堂规矩一出来,倒确实是在地主们之间刮了一股旋风。
大家都料不到,李家的家学规矩还这么多,这么严格。听起来,倒跟进了军营一样的严格了。
刘大脑袋听了却只是哈哈一笑,第二天就带着几个佃户拉着一车的腊肉干鱼,还牵了一头牛来了。
李逍同意收下刘辉祖在学堂附学,但还是声明束修和学费不会多收。
刘大脑袋也不肯把多的带回去,最后刘大脑袋聪明的一拍脑袋,表示束修送十条腊肉,五石米做学费,而那头小牛和多余的几十斤腊肉,则算是他捐赠给学堂的,算是赠送不是学费。
李逍这回笑着收下了,“这些钱财我会如数记下,回头让人在学堂前勒个碑,把这些如实记录在上面。这些钱财还会做个账本,全部用于学校的开支,且每笔开支都会记录在账上,并且公示于众。”
“嗯,三郎大气,很好,我再捐五石米。”刘大脑袋这次特别的大方豪爽。
“我明天就让人刻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