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同。
“看来还是得寻些妖魔血!索性回去让狗爷帮忙一下!”
杨凡打定了主意。
鹅湖书院。
小镇,小楼。
绿树环绕,风景秀美。
刘玄披着一件破旧袍子,手里正持着一条滋着油的鸡腿,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已经撕扯掉不少肉的烧鸡。
两碟下酒的凉菜,旁边还放着一壶老酒。
就在他吃的正香的时候,一个人影却缓缓浮现在他的面前。
朱泽。
不过,他的出现似乎并没有出乎刘玄的意料,只见他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坐,一起吃鸡!”
一边说话,一边用沾了油的手在身上蹭了蹭。
然后撕扯下一块鸡肉,放在了朱泽面前的盘子上。
朱泽的眼角微微抽搐,不过,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副碗筷和酒杯,却忍不住微微一挑眉:“你知道我要来?”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
刘玄嘎吱嘎吱的嚼着鸡肉,连骨头都咀嚼成了渣滓一起咽了下去。
“……”
朱泽可不觉得这是什么雕虫小技。
他可非是寻常半圣,刘玄竟能在如今天机混乱的时候,算出他的行迹,这本来就有些不可思议。
朱泽沉默的看着刘玄。
刘玄也不理他,只顾吃喝。
没多一会儿,好大一只烧鸡就进了他的肚子,他往椅背上一靠,熟练的掏出一根细小竹签做牙签,剔起牙来。
朱泽终于开口:“刘兄在这边盘桓多日,可是已经见过那朱兆元了?”
刘玄摇了摇头:“本是要见一见的,可惜错过了。”
“错过?”
朱泽眯着眼睛,“刘兄,催发龙脉,伐命升龙,可是你我的约定,如今莫不是要反悔?”
“自然不是,只是我这身体太不中用,还需要休养些时日,待我休养好伤势,定然前往南昌府。”
刘玄正色说道。
“希望刘兄不要食言!”
朱泽才不信他这番鬼话,神色微微有些冷淡下来:“所谓为王先驱,自当做燎原之星火,若是被反手镇灭,那恐怕也难以达到原定目的。”
“刘兄,你也不想我们的计划失败?”
朱泽看着刘玄的眼睛。
“放心,放心,我再过段时间,立马就去南昌府。”
刘玄拍着胸口保证。
“那我就等着刘兄的好消息了!”
朱泽身影一闪,消失原地。
“催催催,你家去了那么多人,你是生怕他们死得不够快?非要让老夫再过去添把火?”
虽然你们是一家人,也不是一家人,可这般手笔真就不怕血本无归?
刘玄缩在袖子里的手上,棋盘飞快流转,冷笑一声。
不过,自己倒是的确该去一趟。
朱兆元此人乃是自己以伐命升龙之法激发的蛟龙位格,处于急剧发作的阶段,短时间内,势必会有一个极大的气运变动。
体现在外面,那就是近乎无往不利!
不过,这般做下来,却容易出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过于速发,难免导致其中隐患丛生,万一没有足够的力量掀起大变,就被先行镇压了的话,无疑将会失去为王先驱的作用!
这么想着,刘玄也不多留,叫人安排了一辆车马,慢悠悠的朝着南昌府而去。
在旁边的高山上。
朱泽目送着这辆车马渐行渐远,才收回了目光。
“参见家主!”
而这时,他身后有两个黑衣人出现,直接跪倒在地上。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朱泽并未转身,依旧站在原地,目光遥望鹅湖书院所在的方向。
“回禀家主,已经确定陈具功的死亡!连带着他的诸多人皮分身,也全部丧命,无一幸存!”
黑衣人低着头将自己查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朱泽的眼眸里带着厉色:“这个废物!不按本座的计划行事,简直是死有余辜!你们可查清,他为何提前发动?”
旁边黑衣人开口:“家主,此事或与鹅湖书院新晋副山长杨林有关!此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晋升文宗,同时,还是心学那位的关门弟子……”
“我等还亲眼看见他出示那位的《传习录》……”
“如所料不错的话,陈具功之所以生出异心,甚至故意隐瞒下此事,想必是为了得到那杨林的身子……”
朱泽目光冷冷:“圣人弟子!难怪他会动了贪念!”
不过,他心里却是清楚,一境通天人的皮魔王,成也千变万化,败也千变万化。
因为吞魂炼魄的关系,心性早已被无数的死者魂念冲击,理智不免受到影响。
虽然陈具功身上有他加持的圣力,同时也有资深文宗的境界修持,可到底是改变不了人心贪婪!
“家主,如今陈具功死去,书院内的暗子又被清除大半,我等身份恐怕也隐瞒不了多久,接下来如何行事,还请家主吩咐!”
两个黑衣人齐齐将脑袋深深埋在地面。
朱泽却陷入了思考。
心学圣人!
随着乱世将至,各家的力量也会渐渐升级,无论是妖魔鬼怪,亦是神佛道尊,都可能会下降到此世!
而一位圣人的存在,无疑是妨碍极大!
哪怕是当初在朱子暗手下,那位的圣道可能受到了影响,依旧是不可小觑。
倒不如……
朱泽的目光闪动:“你等虽是修的心学,可到底是我朱家人,也罢,你等从今日起,便回归家族!”
“多谢家主!”
两个黑衣人闻言狂喜,顿时再拜倒地。
“起来!”
朱泽一拂袖,两人只觉得被一股大力托起,竟是再也跪不下去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
“家主请吩咐!”
朱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将一枚圣令抛了过来:“这杨林坏了本座的计划,却是不得不受惩罚,你两人可率这十名圣卫,前去擒下此人!断其五肢,废其修行,毁其心志!”
以这般方式废去一位圣人的关门弟子!
两个黑衣人一怔,嗓子眼突然觉得干涩起来。
“家主,一旦引发圣人之怒……”
“圣祖虽入长河,可圣像犹在,这么多年来,你可见那人敢来过?”
朱泽面色一冷,“你等莫不是不想去?”
“不敢!”
黑衣人脸色一变,嘴唇嗫嚅,知道不可能再推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可对方有《传习录》在手,我等恐怕……”
“无妨。”
朱泽的手一挥,一本薄薄的书册出现在两人面前,“拿此书,自可镇住《传习录》,去!”
两个黑衣人相视苦笑,只得是接下书册,后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