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胜寺。 一道道幽玄迷蒙的佛光,渗入跪倒在地上的僧人体内,一条条丝线似乎被生生抽出,那赫然是一条条宿命线! 最后,这密密麻麻的宿命线汇聚在了虚幻的未来弥勒佛祖身上,化作座下那座越发璀璨的十二品白色莲台! 那座莲台内,密密麻麻的盘绕着一条条丝线,仿佛是由无数众生的宿命线凝结而成! 此刻,齐齐发出暗红色的佛光! 嗡! 佛光映照下,那尊虚幻的弥勒佛祖似乎比以往更亮了一些,神秘,悠远,亘古,伟岸,仿佛是一切宿命的原点,又恰如一切未来的开端! 轰! 虚幻的弥勒佛祖深邃的眼眸,穿过整个泽胜寺,似乎看向了李氏朝鲜方向。 “尽快……收集足数之宿命未来……立小西天雷音寺……开梵净无量地……建未来净土……真空家乡……” 良久后,虚影方才消散而去。 “谨遵佛旨!” 直到此时,那个跪伏的年轻僧人才缓缓起身。 “密教,呵呵,从今就是我白莲法教了……” 他深深看了众僧一眼,便转身而去。 而他,正是白莲法教的教宗——玄岸! 直到他离去,泽胜寺里的众僧似乎才恢复了意识。 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留下先前的任何记忆,只是如往常般返回各自岗位,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这样的事情,却是一刻不停的发生在整个大清朝的各处,一座座密教的庙宇被悄无声息的蚕食,无数的密教僧人被暗中换了命,有了新主…… “嗯?” 盛京城里的往圣庙中,朱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的眼眸猛地看向泽胜寺方向。 “这厮还真是阴魂不散……” 朱子嘴角噙着冷笑,将手中的《四书章句集注》放在一旁,却也并未有插手的打算,或者更准确的一点,是还没有到他插手的时候。 “不过,相比于此,如何将众圣书院的圣意拿到手才是当务之急!” 毕竟,这关乎圣权!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脸色微沉。 众圣书院落座曲阜,作为祭祀包括孔圣在内的文道诸圣的场地,也同时是传授圣道的场地,自然早就被他盯上了。 然而这段时间,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打算篡夺诸圣的圣意用来补全自己的大作,可是,每每都是功败垂成! 而他也不敢用蛮力,只能逐一去融会每一道圣意! 毕竟,众圣意志勾连文道长河,到时候一旦此事败露,惊动了长河内沉睡的孔圣,那对他来说,绝非一个好消息! “看来,还是要老办法,慢慢集注各家之经典……” 朱子眼眸里划过一道冷色,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典籍上,“我就不信,待我的《诸子百家集注》写成,熔炼百家经典于一炉,到时候圣权还能选择别人!” 他虽是往圣,可往圣就不能想要继续进步了吗?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圣权,我一定会重新拿到的!” 朱子目光如火! 李氏朝鲜。 平壤城。 一尊黑佛身影缓缓显露出来。 脑后生光,背后威严法幢! 自然是化身前来的杨凡,此刻,他垂眸落定,却能够看到城中正处于严密的戒备当中,士兵把守城池各处,神态紧张。 不过,清一色的换血阶段的普通士兵,就算是戒备,又能够抵挡得了谁? 起码指望这群人守城,绝对挡不住东瀛! 当然,城中也并非没有强者。 起码杨凡的眼中,还是有几位儒家半圣存在的,而那位身着华服的朝鲜国王李昖便不简单,隐然有重楼之势! 但是,这股气势却显得极其虚弱,显然是外强中干,空有其形。 毕竟,作为丢了半数国土的朝鲜国王,龙气失去近半的国土和军民支撑,就算是还有力量,又还能剩下多少? 何况连国都汉城都丢了。 李昖脸色难看,目光扫过在场的文武群臣:“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终于一个中年儒士模样的人站出来,说道:“回禀王上,此去大明,亦或是大清,都需要时日,更别说大军出征,亦需要准备……王上稍安……” 显然,大清出兵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此处。 砰! 李昖闻言,一把将桌案上的杯盏狠狠甩过来,砸在了他的头上。 “稍安勿躁?你让寡人我怎么稍安勿躁?那群倭人已经抵达汉城!一旦汉城破了,只怕数日就能到达平壤!你们莫非要寡人做那亡国之君不成?” 李昖怒斥道。 当然,他心中更多的却是恐惧! 因为倭人入侵的惨状,早已传回,那当真是千里白骨,人迹皆无,所过唯余焦土! “臣等不敢!” 一群臣子连忙叩拜在地上。 李昖喘着粗气看着这群人,怒声道:“就知道说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连寡人的王子都留在了汉城,还有什么你们不敢的?” “滚,都给寡人滚出去!” 面对李昖的愤怒,一班文武连忙退了下去。 杨凡见状,微微一笑,这一次他单人而行,先于大清铁骑而至,一来是为了趁机查探一下这次东瀛大军的实力! 二来,自然是为了帮助李氏朝鲜多坚持些时日。 好在他来得还不算迟,东瀛的兵锋还未到达平壤城,只要李氏能抵挡一段时间,大清铁骑便可开赴此地。 唰! 黑佛褪去黑色,转化为赤金明光,他陡然显现在了殿中,释放出大光明! “什么人!” 李昖乍一看到殿中变化,脸色大惊,连退数步,身上的龙气陡然翻腾,隐约间一条杂色龙首浮现而出,警惕的看向了杨凡。 杨凡淡淡说道:“自然是能救你的人!” “能救寡人?” 李昖脸色变幻,感受到身上龙气的惊悸,意识到眼前这人非是他能够抗衡的存在。 他方才缓声说道:“不知这位高僧有何需要的,只要能救寡人,保寡人朝阙,高僧尽可开口,寡人必应之!” 杨凡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淡淡一笑,说道:“既如此,那便举国供奉本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