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 气氛却出乎杨凡预料的平静。 只是当他无意间瞥过班吉在世佛眼底那一划而过的讥讽时,心中却陡然一惊,立马意识到自己恐怕是高兴得太早了! 之前努尔哈赤百般纵容他,是因为他寿祚将尽,气数将崩。 可眼下紫玉龙佩中蕴含的大地母气竟然让他的血躯得以恢复,除开皮相外,此刻的他俨然已经无恙,甚至连本来濒临跌破极限的气数,都开始缓缓回升! 那么试问,努尔哈赤还会如过往那般对待他吗? 然而,就在杨凡惊疑不定之际,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却一把抓在了他的手臂上,随后努尔哈赤满脸的笑容也映入眼帘! “太好了,老三,没想到因缘际会,你竟然恢复了!” “大汗……” 杨凡本能的心虚,总感觉到那张笑容背后的藏着另一张神情睥睨,冷漠近乎冷酷的脸庞。 他心中一跳,连忙道:“臣弟也是糊里糊涂的,没想到竟能够碰上这种事情……不过,这一切都要多亏了班吉在世佛恰好出手,打碎此玉,才让臣弟得此造化!” “臣弟也是……适逢其会啊!” “班吉在世佛,如此大恩大德,今后密教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他转过头去,朝着班吉在世佛就是一通感谢,就差没说是你将我治好的,和我自己压根没有半点儿关系。 班吉在世佛闻言,脸色都是一绿,连忙摆手:“监国说笑了,此事发生乃是监国命不该绝,自有运数,班吉岂敢居功?” 没办法,他是真不敢居功。 眼下的努尔哈赤乃是末路的猛龙,猜忌且多疑,凶戾且阴鸷,他可不想被对方认定为是他帮助舒尔哈齐,别有图谋! “班吉在世佛,你太客气了!没有你,就没有我舒尔哈齐的今日!今日,我愿焚表上天,与班吉在世佛结成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杨凡上前一把拉住了班吉在世佛的手,拼命要把对方拖下水。 而班吉在世佛如避蛇蝎,赶紧挣扎。 可是,他的真身到底不如法身强大,硬是没有办法挣开杨凡那如铁钳一般的臂膀,差点儿被杨凡的蛮力硬生生给架在地上磕头! 眼看着他就要被拉着下拜了,努尔哈赤终于开口了,可是,他的话一出口,却令班吉在世佛都是心中一凉。 “既然你们两个有这份心,那结拜之事就由本汗为你们主持吧!” “大汗?” 班吉在世佛的心都是一跳。 努尔哈赤满脸和善,慈祥无比:“一者是我国教教主,一者是我大清监国,若是结拜成为异姓兄弟,传出去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象征着我大清与密教坚不可摧的友谊!” “班吉在世佛,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努尔哈赤的笑容一出,班吉在世佛只觉得心底寒气大冒,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大汗说笑了,能和监国结拜,也是班吉的荣幸。”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努尔哈赤一挥手,“兴之所至,也就不求那些繁琐礼节了,一切从简。” 一句话就为结拜仪式定了调。 一张苦瓜脸的班吉在世佛被杨凡生拉硬拽着就来到了帐外,以天地为证,以努尔哈赤作为主持人,开始了焚香盟誓。 杨凡先开口:“我舒尔哈齐。” 班吉:“我班吉。” “虽是异姓,既结为兄弟,今后当勠力同心,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如若背盟,天人共弃!” 饮尽杯中酒,酒杯落地。 努尔哈赤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宣布了礼成,然后又恭喜了一番两人,这才离去。 “谁要和舒尔哈齐同年同月同日死?” 班吉在世佛暗骂,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此话一出,自身气运都好似凭空被斩去了一刀! 惊怒万分的他,脸色不禁阴沉惨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生怕下一秒舒尔哈齐就一命呜呼,顺道溅他一身血。 杨凡却一脸恍若不觉的问道:“班吉老哥,如何这般哭丧着脸?是因为仪式太过简陋了吗?放心,以后兄弟我给你补上一个更加盛大的。” 看那模样,像极了某些男人拍着胸脯保证先上车后补票时候的样子。 班吉在世佛都忍不住气笑了。 “监国大人,好一个拖人下水的本事!这个时候还要继续装糊涂不成?” 杨凡看其点破,也就不再演戏,淡淡说道:“我也不过是自保罢了!若非班吉你想要对我不利,我岂会有机会拖你下水?” 顿了顿,他冷笑着补充道,“本监国可不信察看元灵,竟还需要动用大日如来法身的,你当时到底是想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班吉在世佛被点破心思,脸色也不好看。 这一次他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监国,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班吉在世佛深深的看了一眼,甩袖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