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民警喝道:“站住,签完字再走!”
刘金宝阴沉着脸转身签了字,看着她:“可以走了吗?”
小姚民警看着他:“如果再发现你找林兰的麻烦,你就等着拘留。”
刘金宝点点头,转身走了。
王河把钱递给林兰,让她签字后说道:“林兰同志,刘金宝就是个二流子,这些天你要小心一点。”
林兰接过厚厚的一叠毛币,冲着两人鞠躬道:“谢谢!谢谢!”
小姚民警笑道:“林兰,你做的对,那种二流子你越是怕他,他就越嚣张。”
林兰苦笑一下:“我吃了感冒药,睡的迷迷糊糊的,看到他们闯进来,吓蒙了。”
小姚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去!有事就来找我们。”
“谢谢!谢谢!”林兰再次鞠躬后,离开了派出所,看着手里的毛币,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揣进了裤兜里。
她穿过冷冷清清的大街,看到小巷口有半截砖头,她捡起来拿在手里。
走了一段,看到前面有个拐角,林兰觉得刘金宝八成躲在后面,她放慢了步子,慢慢的靠近。
果然,刘金宝从拐角处猛地窜出,阴狠的看着她:“臭娘们,你给老子等着!”
林兰淡定的停在那里,不屑的看着他,扬起手里的砖头,冷声嗤笑:“人渣,老娘怕你不成!”
刘金宝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砖头,想到劈来的菜刀,心里有些打怵,嘴里放着狠话:“臭娘们,你给老子小心一点,还有你家那小崽子!”
林兰跨步上前拦住了他,满眼戾气的看着他:“贱人,老娘告诉你,从今天起老娘儿子少了一根汗毛,老娘一把火把你刘家烧个精光!让你刘家断子绝孙!”
她语气很轻,不知为何,刘金宝却打了个寒战,他惊恐地后退:“你是哪个?”
他跟着杨光明去杨家见过林兰几次,早就对俏丽的林兰垂涎三尺。从杨光明嘴里得知林兰又懒又馋,胆子又小。
这才勾着杨光明去赌,给他下套又借钱给他,才让他签下了用老婆还债的借据,哪晓得杨光明那个短命鬼跌下沟渠淹死了。
他今天带人去踹林兰的门,本想着吓唬吓唬她,让她乖乖就范,谁知在她手里吃了个大亏!
林兰阴森森的盯着他:“老娘是千年厉鬼,不怕的就试试!”说完扬长而去。
刘金宝被林兰阴森森的样子吓得一抖,片刻后冲着林兰啐了一口:“呸!臭娘们,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仗着杨定邦护着你,老子就不信杨定邦天天在家!”
他想到他大伯是队长,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掐住林兰的脖子,等她没吃没喝,早晚乖乖的来找他求饶。
刘金宝得意的想着,走出巷道往东一直走,晃着膀子进了一户安装了铁门的院子。
一个五十来岁剪短发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老三,妈刚想去找你,我听人说你去踹杨家的门,被派出所抓去了?”
刘金宝眯眯眼一瞪:“放屁!我去讨债被林兰那臭娘们砍了我一刀,我去派出所是报案。”
孙秀华这才看到刘金宝手上的血痂,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哟喂!咋成这样了,你去招惹那小寡妇干啥?快,跟我去队上卫生所找小芳包扎一下。”
“妈~,你烦不烦啊!”刘金宝不耐烦的喊了一声,甩开孙秀华一屁股坐在竹椅上,“我看上那小寡妇了,不行啊?”
“我呸!”孙秀华啐了他一口:“黄花大闺女到处都是,你看上一个克夫的寡妇?你说,是不是小寡妇勾引你?”
刘金宝竖起受伤的手:“你看看,那臭娘们差点没把我砍死!”
孙秀华急忙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食指上的肉都被削掉一块。
她心疼的嘴角直抽抽,一双三角眼霎时倒立,吊客眉拧成个死疙瘩,破口大骂:“烂货、贱人,敢拿刀砍我儿子,看老娘不把她脸抓稀烂!”
话音未落,就怒气冲冲的朝大门方向走去。
刘金宝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她:“妈!杨定邦在家,人家叔嫂关系好着呢!他还让派出所的人帮那臭娘们说话,让我赔她的门。你再去闹,人家把我弄去拘留所关几天你就舒服了。”
杨定邦老子就不信搞不臭你!
孙秀华听说还赔了钱,气得拍了他一下:“赔了多少钱?”
“就晓得心疼钱。”刘金宝翻了个白眼:“赔了十块钱,我手疼我先去我大伯家去,找点红药水擦擦。”
“十块钱,她咋不去抢!”孙秀华拍着手喊道,见刘金宝跑了,又急忙追了出去:“去卫生所找小芳给你包扎一下。”
“知道!”刘金宝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他跑了,想到那十块钱,孙秀华心里一阵抽痛,骂骂咧咧的往回走:“烂货!卖屁眼的,少娘老子教的东西,杨老幺魂儿还没走远呢!就好上了?”
说到这,她着眼珠子一转,屁股一扭,朝外面走去。
刘金宝去了离他家十几米远的大伯家,院门大开着,他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朝堂屋走去。
堂屋中央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国字脸,和刘金宝一样的小眼闪着精光,大概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正是乐兴大队大队长刘国志。
“金宝,你一天正事不做,干啥去了?”
“啥事没干!”刘金宝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木椅上,“大伯,你给林兰那贱人安排个挑粪水的活!”
刘国志笑眯眯的看着他:“她惹到你啦?”
刘国志老婆许春燕端着撮箕走了进来:“金宝,不是伯娘说你,你大伯是大队长,想把他弄下来的人多的是,你以后再不能去踹寡妇家的门!”
啪~刘国志虎着脸拍了刘金宝脑门一下:“好看的大姑娘多的是,你去招惹一个寡妇干啥?那婆娘又懒又馋,出工都没一天齐整的。
你记住以后不准再去踹她家的门。杨定邦年纪轻轻就是刑警队长,他家老太太是徐镇长的表姨,我们不能得罪他家。”
许春燕扭头撇了撇嘴,暗道:寡妇也看不上你家这二流子。
“哦!”刘金宝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竖起受伤的手指:“我手被她砍伤了,兜里的钱赔了门闩,我来擦点红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