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调解员怎么看这位老太太?”
出了门,一边往回走,云珩一边问米诗琳。
在老太太家,云珩自然没有去质疑什么,给老太太做了检查,问了会儿话,又听老太太聊了会天,两人就起身告辞了。
云珩很清楚他是去了解情况的,而不是去吵架的,也不是去劝说什么的。
像李江梅家这种情况,很多问题已经持续了好多年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无论是老太太还是李江梅,都不是那么容易劝说的,必须对症下药,找到正确的方法。
要不然无论是在李江梅面前说老太太的好话,或者让李江梅体谅老太太,还是在老太太面前说李江梅,都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不仅人家会厌恶,还会影响后续方案的实施。
而且对老太太刚才说话的真假,云珩也不敢完全笃定,就说脉证不符的情况,云珩也不敢说就是人家老太太撒了谎。
在中医中,脉证不符,脉证相悖的情况本就存在。
而且云珩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其实并不算高,哪怕有模拟空间,哪怕在西亚小区已经工作了快二十天了,可他的临床经验也并不丰富。
自己水平不高,经验不深,那么出错的概率也肯定是有的,所以也不能笃定的去否定人家老太太。
“我觉的黄奶奶说话半真半假,有些装可怜。”
米诗琳听到云珩询问,急忙回答道。
米诗琳其实是刚到街道办这边,今天不过是她上班的第三天,原本齐亚萍所说的调解员并非米诗琳,而是米诗琳口中的陈姐,陈慧慧。
昨天齐亚萍打了电话,陈慧慧原本是打算自己来的,可事情被米诗琳知道之后,她就自告奋勇。
米诗琳家境优越,准确的说家境非常优越了,而且又是心理专科的硕士,同时又是刚上班,所以很急于表现自己。
一般来说,有钱家的孩子,其实是比较容易养成两种极端性格的,一种自然就是娇生惯养,另一种就是想要表现。
我家境好,但是我却不想让人说我完全是靠了家里,所以急于表现,米诗琳就属于第二种。
家里有钱,米诗琳也就不在乎工资,她在街道办的这个调解员其实都算不上什么编制,完全就是合同工,工资很低,每月还没有社区医院的护士医生收入高,在西华市这边,月工资也就两三千左右。
这种工作其实大都是一些婚后女性愿意干的,离家近,工作也不算太累,整天都在社区,能赚点钱补贴一下家用也是好的。
米诗琳自然是不在乎收入的,她就想从基层干一些工作,给家里,给一些朋友看看,自己其实也是很有能力的这种,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被云珩质疑,米诗琳很生气,很不舒服,却又没有暴走,她不太懂,只是觉得被云珩质疑,有些难受,所以更加想要表现自己了。
所以刚才在李江梅的婆婆家,米诗琳也是相当认真的在观察,在听,在分析,这会儿云珩问话,她就急忙发表看法。
“刚才云医生您问一些问题的时候,黄奶奶看上去回答的很是自然,但是在一些方面还是表现出了异常,只是有些话黄奶奶经常对人说,说的时间长了,自己都信了。”
“还有吗?”
云珩也有这种猜测,这会儿倒是觉得这个花瓶,呃,这位漂亮的调解员其实还是有些水平的。
“还有,黄奶奶的一些表现,还有一些话,我觉得其实是为了引起别人的重视,是希望别人在乎她,所以才故意的。”
米诗琳道。
“详细说说。”
云珩觉的米诗琳的这个说法比较靠谱了。
“比如,黄奶奶总是喜欢给一些人说李江梅的不好,说自己儿媳妇的不好,其实正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儿媳妇对自己更好一些,同时呢,受了委屈,她又藏不住,也喜欢找人发泄。”
云珩觉得有些道理,婆媳两个闹矛盾,两个人肯定都有心结,都有怨气,为什么李江梅心气不顺,肝气郁结,正是因为李江梅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对人说,久而久之就把自己憋坏了,反之,黄奶奶藏不住,有什么委屈给别人学了,自己发泄了,反而没有李江梅那种问题。
而且黄奶奶给人说自己儿媳妇的不好,确实也可能存在米诗琳说的情况,别人都知道你不好了,你要在乎名声,是不是能对我好一些?
只是老太太想法有些想当然,最后反而把事情越弄越糟。
米诗琳继续道:“现在黄奶奶一个人住,肯定也是有些孤独的,以前孙子小可能有些事还不明显,现在孙子大了,孙子孙女肯定也都是向着母亲的,渐渐的和黄奶奶也疏远了,黄奶奶就更孤独了,所以也会动不动整点事出来,希望引起儿子和儿媳,孙子和孙女的重视。”
李江梅有一儿一女,儿子云珩见过了,二十岁出头,女儿小一点,今年十七八岁,这么大的孩子肯定懂事了。
孩子十岁之前或者十二三之前,不怎么了解一些事,可能还喜欢奶奶,总是向奶奶家跑,现在大了,知道事情了,懂得心疼母亲了,自然也就和奶奶疏远了。
老二远在江吴,老二的孩子自然也在江吴,对黄奶奶来说,孙子孙女肯定是李江梅的儿子女儿亲一些,人老了,自然希望热闹,希望有人记得自己,孙女孙子现在都远离自己了,老太太肯定不舒服,可能也想缓解,但是却抹不下面子,所以动不动喜欢整出点事情出来,免得自己被人遗忘了。
而这种闹腾,又起了反作用,让李江梅更加反感,李江梅觉得自己都搬出去了,还不得安宁,心中就更加不舒服。
“云医生,这是我的一些看法。”
米诗琳分析的相当细致。
“嗯,米调解员说的我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云珩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倒是觉得自己之前真的草率了,这位美女调解员或许不懂家长里短,但是看人的心思还是看的很准的,不愧是心理专科的硕士。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到了社区医院。
“云老师,米调解员。”
任学东看到云珩和米诗琳回来,急忙起身招呼。
“坐。”
云珩招呼了一下米诗琳,自己也过去坐下,然后问:“那么米调解员觉得针对这种情况,有什么好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