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期间,高翰文又不得不去参加了一次文会。
那次文会实在推脱不得,因为其发起人是杭州城的儒学正与卫儒学正两人联合发起的。
这两老头子发起这个目的也很简单,当他们看到救灾成功不可避免,于是乎发起了文会募捐。整场活动基本乏善可陈,对这些摇头晃脑的读书人,实在欣赏不来。
好不容易,忍者没睡着才挨到快结束,才发现,三百名杭州城名仕,总共就募捐了500两,其中一百两还是一个人捐助的。
诶,那个第一名呢?
高翰文本来想做做样子去感谢下头几名,突然发现找不到第一名了。
这个名字也不是本地士子啊。这属于外地人看不过去都捐的比本地多了。
稍微觉得可以拿来做文章的高翰文仔细看来下名字,发现这人,既熟悉又不熟悉。
宋应昌
记忆中熟悉的是宋应星和宋应昇了。不会是一家三兄弟,这个不出名?
如果有机会能见到那两个历史名人,就不能利用这个宋应昌了。拿人当枪使会得罪人的。
一打听才发现,这人进来捐完银子就走了。是准备明年进京会试,途径浙江来游学的。
高翰文拜托了两位学正打听一下,就走了。
因为跟着两老头说啥具体的或者长远的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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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第二天就得到消息,约好私下见面。
高翰文本来还有些担心,因为好些读书人自诩清流,一听严党,拔腿就跑路了,怎么可能来相见。
见面地点就在小莲茶庄。
冯掌柜给腾了一个二楼包厢。
见面寒暄,高翰文才发现,自己这个严党再真正的清流面前,印象还是不错的。
虽然打破脑袋也没想起来,这人历史上是否有名,但还是先聊点公共话题熟络一下关系。
这宋应昌果然是最好奇“以租代买”的策略如何想出来的,以及未来如何坚持这一问题。
高翰文假假的谦虚了下,讲了自己的谋划。至于未来如何坚持主要还是看得利情况了。
“如果未来丝绸得利,那现在2两一亩的地租其实是非常低的。到时士绅肯定不愿意涨价,等农民安顿下来,过不了两三年这矛盾就得显现出来”宋应昌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之前是让他们每五年自行协商调整一次租金的。”高翰文说完还把随身带的海瑞搞出来的农民土地集体出租的契约拿了出来。
很明显,这高大人是做了功课的。自己一个没啥身份与能耐举人值得对方如此筹备吗?
有些疑惑的宋应昌看完后,还是有些不理解。
农民搞集体就能对抗士绅了?
大有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感觉。
“还有织造局呢,到时只让织造局抬价就行了”高翰文又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织造局会同意?”宋应昌更加不信了。
“加价能扩产,只要扩产带来的好处大于加价的成本就行。到时,除非几家能联合,否则不是哪个士绅想压价就能压价的”高翰文进一步解释了一下。
如醍醐灌顶的宋应昌又给高翰文吹了一通彩虹屁。
吃完了茶点就到了正餐环节。
宋应昌有些遗憾的神情,问道:
“既然高知府如此才情,当初何必委身于严党呢?”
看得出来,宋应昌还是有些隔阂,另外严党这20年来确实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严党也好,清流也好,关键是要有人做事,才能为民谋福。至于名声,身外之物也。”高翰文这时又装了个逼。没办法,他总不能实话说前面那个高翰文太蠢了。
“好一个为民谋福,不惜声名”宋应昌立刻敬酒干了一杯。
“现在东南抗倭正是紧要,明年若我是能考上进士则请求外放福建继续抗倭。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才是我辈读书人的样子”宋应昌说着就激动起来。
好家伙,这个点都是严党再负责抗倭,你还要抗倭,这不是明摆着加入严党啊。
“兄弟,党派和个人是不一样的”高翰文差点想这么直白地给提示一句。
好在还是忍住了,只说这抗倭确实重要,而且福建有个泉州,曾经大宋最主要的海贸基地,到现在依旧很发达。这地方要是能收税国家财政何来短缺一说。
经高翰文这么一点拨,宋应昌发现这福建抗倭好像真能成,没必要经过严党就能引起嘉靖老道士的重视了。
酒足饭饱,高翰文就开始打听人家家里人了。
“思文(宋应昌的字)啊,你如此俊杰人才,你家里可有其他兄弟才俊啊?”高翰文捧着问道。
“这,家里就我中了举人,其余兄弟,最多就童生,算不得什么才俊呢”宋应昌酒后答话倒也实诚。
“额,我听说有宋应星、宋应昇是个神童,不知是你们那儿的吗?”高翰文借着酒劲,也不再打马虎眼,直接问人名啊。
“也是应字辈的吗,我想想”宋应昌思考了一下,又说到:“五服以内应该是没有,族谱里面没这两个,估计是其他支宋家的青年才俊哇?高知府何以如此关心这两人?”
“哈哈,也不算关心,之前听说有神童就想去会会呢”高翰文打哈哈。
“神童也没啥了不起的,真正像王阳明那种能开创一脉斯文的才是神童,大多数神童都是士绅造势的结果,不过尔尔。高大人没必要挂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