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莲茶庄，虽然两家主打算豪气一回点个包间，但今日二楼三楼二十个包间全都满了。</P>
原以为自己一个时辰净赚几千两银子已经是神话了，没想到这小莲茶庄里处处都是神话。</P>
正因为去不了包间，也只好在大厅老老实实听周围人的喜怒哀乐了。</P>
有人在高兴，谋划再在新城边上添一出房产。</P>
有人在悔恨，为什么没有压上全部身家多买点。</P>
有人在质疑，那说什么摇号，怎么摇到自己就这么点。</P>
有人在怨怼，打算回去就休了媳妇，再没人能阻止自己投资。</P>
当然少不了的，就是吹嘘自己各种先见之明的。</P>
好家伙，这些都不用自吹自擂了，周围人的吹嘘基本把孙练两老头想说的都说了一遍。</P>
这些尴尬了，妈的，奈何本人没文化，都找不到什么词来说了。</P>
总不能把别人说过的捡起来再说一遍吧。这也太丢脸了。</P>
不过也有个好处是好好记着，等回到自己乡里再原样复刻吹嘘一番。反正那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来杭州，哪有见识能识破。</P>
随着大堂中央舞台的展开，这群吹牛打屁的酒肉朋友终于稍微安静了一点，没办法，能进来的人多少都得装点文化人的面子。</P>
这要再大声嚷嚷多少有些不合时宜起来。</P>
两家主及四掌柜一起六个人坐了一桌，这会儿也装起文化人，认认真真地看起台上的话剧表演起来。</P>
不知道什么原理，舞台的声音非常的清晰，特别是后台的口技配音，在展示白娘子水漫金山时非常的震撼。</P>
一个女人也能大胆追求男人么？</P>
杭州处处透着怪异，一行人要自觉融入集体，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跟着叫好，大骂法海这老秃驴。甚至两家主还破天荒地打赏了一两银子。</P>
到了一折戏结束，二楼终于有人下来，全场的人几乎都瞬间静止了一般都竖起耳朵倾听楼上大佬过路时闲聊可能透露的消息。</P>
自鸣钟？</P>
很快楼下的人也明白过来，原来下一批上市的，就该是钟表公司了。</P>
其实随着去年一座高高的自鸣摆钟在经济大学堂树立，好多人都在眼馋这东西了。</P>
今年老城衙门、西湖交易所及其他各大上市公司都树立了自鸣钟。只是一直不曾对外公开售卖。没想到，这估计是要公开售卖了。天大的机会来了。</P>
当然，西湖交易所是精妙地利用蒸汽机与自鸣钟，将时间刻画与轴承转动之上，连接到交易所柜台，这样方面每一笔交易都能即使拓印出最新的时刻，从而计算同价位交易申报的先后次序，避免出现手抄的误差与矛盾。</P>
其他作坊虽然不需要这样精密地利用，但一个准点报时的自鸣钟对于想要保持生产稳定的作坊还是非常必要的。否则一个装配十个环节，其中一个没有按时上班就麻烦了。</P>
有了自鸣钟，就可以准点去清空职工宿舍筒子楼了。当然也避免了一些掌柜为了挣表现，半夜鸡叫带来矛盾。</P>
最后，这玩意也是个身份的象征，没有一座大大的自鸣钟，也不好意思称自己为工厂或者工场，还只能是作坊而已。</P>
生意伙伴都会低看一眼。</P>
机会？</P>
六人虽是外地人，但现在也知道这种东西一定不能错过。毕竟一个半时辰挣几千两银子实在是太香了。</P>
于是乎两家主商量了一下，留下两千两银子存西湖银行应急，等明日取钱时写好两千两汇票的用途限制。留下小马，小戴两个勤快的年轻掌柜在杭州等这个自鸣钟的机会，自己等人先回去办好货物交接。</P>
这一顿吃得根本不愿意走，从中午吃到晚上才算结束。</P>
直到小莲茶庄打烊，一群人才不情不愿地走出来。</P>
只是这底下一群人中，有那么一个灰布长衫的，愣是一个人坐在两边的小圆桌那儿没动。这人一少了就立刻凸显了起来。</P>
本来想好心去提醒，但一想到自己也是个外乡人，那人看样子应该是个本地的，也就作罢了。</P>
什么叫本地人的样子呢，就是一副没精打采的倒霉样也能来小莲茶庄吃菜。外地人倒霉了可舍不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