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都不得不感叹,好好地锦衣卫汉子,不爱武术却专研起了读书。果然书读得越多越痛苦啊。
送走朱七,李时珍、魏郎中,秦百户等人几乎也是累到虚脱,全都横七竖八躺在治疗室的座位上歇气。
“秦百户,你看,现在不抱怨分类医院没有战功了?你要是上战场不定也跟朱大人一样了。哪有现在这么轻松”
李时珍歇了一会儿,恢复零精神,打趣地道。
“那么多上战场都没有问题,李大家你怎么就觉得我也会有问题?”秦百户还有些不服气地回怼到。
“你还不服气。你近来看书也不弱于那朱大人了,还特别看的新学书籍。看得多就想得多,想得多自然要走进死胡同。你这行当,要是跟其他人一样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才是最好呢”李时珍还在一旁理论。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医院这医闹每都不间断的,插队的,闹事的,就没断过。我可是郑老师弟子,学的都是些断案的本事,结果来干这活儿。我难道不该抱怨一句大材用吗?”
秦百户这段时间在医院自由散漫惯了,大家斗嘴也有来有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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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医学院的成果还是非常丰富的,借助于丰富的人体解剖,显微镜与素描彩绘技术,实证医学已经完全弄明白了五脏的位置,更是驳斥了传统心主思考的传言。
而这一次朱七的应激反应首先在大脑额头皮层挑动其次才是身体四肢的抖动更进一步的明了大脑的控制中枢角色。
除此之外,血液循环的认识也建立了起来。得益于锦衣卫提供了好几个完成的死囚血脉剥皮标本。
原本李时珍一心是想救饶,结果为做实验,现杀,死在其手上的死囚也有五十多人了。解剖死囚更是不计其数。
李时珍在诊疗与调笑朱七与秦百户的同时,忽然间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行为的正当性了。
一句治病救人就能直接杀人,就能侮辱尸体吗?
皇上的命令,亦或是本来如此。这些话开解不了朱七,又怎么可能开解得了被道义反噬的李时珍。
三人明明有有笑,突然李时珍就面如冰霜一眼不发起来。
秦百户本来还想继续调笑活跃气氛,魏郎中却赶紧递眼色过去。两人找个理由出门就赶紧叫来锦衣卫的当值戍卫把院长诊疗室给堵了。
李时珍的身后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与朱七比起来怕是不遑多让,甚至略有超过。这要发起飙来,寻常十来个军汉可制不住。
明明窗外的景色是一片暖意的晚霞,但院长诊疗室外面却是相当的肃杀。秦百户就蹲在窗口密切监视李时珍,要是其自残就好冲进去救人。却又不敢闹出动静,怕打扰现在陷入死胡同的李时珍思维的连贯性。
这要是真的被干扰打断了,怕是又多一个朱七了。没治好朱七还搭进去一个,这就成了大的笑话。
只有魏郎中在一边唏嘘,看来新学是不能学了。学了新学的人都变得这般矫情,没两下自己思想就进入死胡同了。
诊疗室里面,李时珍毕竟与朱七不同,理论功底更深厚,自然更知道如何思辨与自救。
道义的根源在于锦衣卫很可能冤杀人。拿过来有罪的,同样可能是冤枉的。
无论有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无辜的人绝不该死,更不该用无辜者的尸骨为大众铺平医疗的道路。
李时珍一连想到深夜子时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的李时珍这一下是真的精疲力竭,原本想稍微站起来,却立刻摔倒在地。
门外的众人立刻冲进来照料。
李时珍倒没太在意这些只是抓着秦百户的手,让其不要离开。
很显然,李时珍想到了一个双赢的办法,那就是每一个送到医学院做实验的囚犯,生死勿论,其卷宗都必须要经由医院百户所二次核查,核查无误后会公之于众一个月。无异议后再做实验,中途有冤有错的由医学院与秦百户出面纠正。
医学院按随机抽签选定囚犯标本。将医学与道义绑定,避免将来出现医学的罪人亦或是恶人。
只有如此李时珍才算心安,秦百户也算是发挥了其断案的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