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看空闲了,干脆转而去逗弄皇长孙朱翊钧算了,顺便亲自给孩子还有三个干兄弟小朋友一起讲两段故事会的故事。
四个孩子长得很快,两岁了,都已经三十多斤了。正是牙牙学语的当口。嘉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仿佛自己也年轻了似的。
“快,奶妈呢?”
嘉靖把杨诺改信天主教门的故事念到一半,娃娃基本都听不下去了。这些故事对于两岁的小孩子来说还是太无趣了。要不是一人身边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伺候着,早就哭起来了。本来杭州那边有新出的童话故事书的,但嘉靖有些看不上那些小儿科内容了。
好在嘉靖也不瞎,借着医院百户所秦百户的儿子尿裤子的机会,借机打断一下让小孩子也有个休息玩乐的时间。等到那边换完裤子,尿布,清洗干净,才又收拢小朋友继续讲完后半段。
自己儿子明明还春秋鼎盛,嘉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对教育皇孙如此上心。
是时候把儿子喊回来自己照顾他自己的儿子了。顺便也当面看看成长后的儿子如何了。
嘉靖现在也后悔过去的王不见王,但没办法,面子还是得绷住才行。
这事,越想越气,越想越亏。嘉靖干脆招呼了陈洪,去把大前年已经过世的献出二王不相见的老道士陶仲文再秘密抄家一次。定罪倒是算了。毕竟陶仲文死前可是把历年所赐予的莽玉、金宝、法冠及白金万两都给奉还了。要是再去追责,闹开了就真没脸没皮了。
也不是要陶家家破人亡,能抄多少算多少,多少得给个惩罚。
又想着陈洪的行为,干脆让黄锦去给蓝道行透露一下,就看陶家是否自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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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皇帝旨意的朱七第一时间就开始整编锦衣卫了,从千户到指挥同知,自己也算是锦衣卫的堂上官了。虽然是试同知,但能一步越过佥事也是极其难得了。
坐上锦衣卫的堂上官,终于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看陈洪那死太监的脸色行事了。陈洪以东厂的名义可指挥不动锦衣卫的佥事以上堂上官。
一边整队,一边朱七也去医学院找李御医看病。
这病之前不觉严重,只是到后来越来越提不动刀了。倒不是力气提不动,而是在缉捕犯人时再难下狠手。仿佛一看到对方血液蹦出就有什么诅咒似的,让自己力软筋麻。
好在,从山东回来基本嘉靖没给安排大活,包括去支援接管河套这种肥差,陈洪都没有安排。朱七也乐得清闲。
一开始想着过几天就好了,拖到四月情况却越发严重,在一次弹压街面闹事的上值中,砍下对方手臂一刀后,一见血朱七就瞬间感觉握不住刀把,军刀竟然直接脱手掉在地上了。要不是随行还有足够多下属,怕是当场就要栽了。
能在京城街面提刀闹事的,要么不要命要么关系深厚,要么兼而有之。锦衣卫但凡示弱一点基本就只能毫无作为的。
只是朱七的行为让李时珍也很纳闷,这个心理有问题不是应该去找和尚道士吗?再不济去找阴阳户或者祝由科的老中医也行啊。为什么来找自己呢?
李时珍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惜这个疑惑朱七永远不会告诉他了。因为在山东,朱七基本是照抄了天祚二十五年的金军行为,既然人多地少无法解决,那就干脆尽可能的杀人。杀到人少地多,自然就能保山东未来百年的和平。
这是陈洪透的口谕,很显然不可能是假的。否则也不至于班师后好些山东官场弹劾都被嘉靖留中了。正常应该是把朱七退出来打一顿意思意思当交代的。
朱七袭职锦衣卫以来,杀人也不在少数了。之所以这次冲击如此之大,根源在于山东流民,生活之悲惨,遭遇之无辜,几乎方方面面都在冲击朱七所剩无几的道德观。
人数永远没有细节的故事动人,特别是当一堆濒死的母女在朱七面前的血泊中求情。
明明把一生的冤屈一一述说了出来,却被旁边的卫所兵抢过来一刀割了算军功。关键这事监军太监竟然还认可了。
这种血肉模糊的价值观摧残,让朱七的大脑逐渐宕机了。基本靠着惯性完成了清缴。
现如今,如果有神明,怎么可能保佑自己这么一个十足的恶魔小头目。现在没降下灾罚已经是神仙打盹疏忽了。何必去提醒呢。
退一万步,要是真有神明保护那能保护自己的一定是邪神了。这要是招来岂不是遗祸子孙。
说到底,还是无神的实证医学靠谱点,至少不用害怕神明的报复。
朱七在李时珍诊疗室一边应付李时珍的询问,一边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新学到后面会不会也存在神明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