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了一个完全脱离低级趣味的纯粹的军人,李如松并不像他老爹在辽东那样贪婪,费尽心思噶人头,赚军功,而是完全不记得失,不记军功审核,放开了打炮。
只要听到炮声,他就高兴。只要看到炸塌了点啥,就能手舞足蹈。而眼前这种炮阵一轮齐射就让对面灰灰湮灭的,简直能乐得他回去自领五十军棍都愿意。
好在目前裕王还不知道,自己挑的亲兵头子是这种货色,否则完全可以用事后处罚白嫖李如松的战功了。
“李将军,你,怎得如此鲁莽形式,对面是百姓,不是鞑靼人也不是倭寇。”郭宗皋在一旁急得跳脚。
炮声的震荡太大了,郭宗皋也出现了耳鸣。好半天才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烟雾散去,看到李如松一边取棉花,一边对口型。
又过了一会儿,才隐约听到回应。刚要发飙,却发现,先前李如松是给了棉花团的。是自己为了显示与士兵同甘苦才没有带。
结果现在貌似就自己一行幕僚没戴,幼军全都有专用的棉花团,兵备道的那群老兵虽然没有专门设备,但看幼军士兵刚刚塞耳朵,也都自觉撕了衣角塞耳朵了。
“郭大人,郭大人,方县令都不见了,还是先找方县令”
说完又转身对其余军士发号施令。
李如松走过塌陷的城门。看到一堆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没死,好些是给震晕了的。也有吓晕了的,还有不明就里先跟着躺一波装死的。
总的来说比被压着城楼里废墟下面的六县尸体好太多了。
“装死是,把这些挡路的一脚踢开,加快找到方县令。”
“哎哟哎哟,别踢,别踢,我们醒了”
“军爷,我帮你把旁边打醒,你高抬贵脚,别踢咱老乡”
郭宗皋看着直皱眉,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对比其刚刚惊为天人的战斗力,幼军确实有横的资本。
“找到了,找到方县令了”
一个衣衫褴褛,胸前补子全被撕碎的的中年人被领到面前。
“你们可是援军到了?”此人有气无力地询问一句。
“我等正是南京监国裕王殿下派来的天兵。可是方懋贞方县令当面?”
郭宗皋的问话,一下子就让如沐春风了。
“我不是方懋贞,我是他师爷,绍兴人,小人方应物”
“你既是师爷,还是绍兴师爷,就该明白擅穿朝廷官服为何罪”郭宗皋虽然言辞有问罪,但话语里却没有问罪的语气。因为乍一看感觉就是县令太脓包,原来是这个师爷在冒名指挥抵抗了。
“回禀大人。只因我家老爷亲帅矢石,在城门楼前累晕了。小人看城破难以挽回,趁着老爷晕倒,给换了衣服。万一贼子进城好报答老爷知遇之恩”方应物说得声泪俱下。
一时间,把郭宗皋一众幕僚都感动得跟着哭了。
只有不解风情的李如松一边骂骂咧咧踢人,一边问“你既然不是方县令,那方县令在哪儿呢?城楼后面这也没人说谁是方县令啊?”
这时,才想起自家老爷来。这不找不打紧。一看刚被李如松一脚踢到一边,正弓腰虾背蜷在地上直喊疼的,不是自家老爷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