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狗蛋”
“哪个看到我家狗蛋?”
“王麻子,你龟儿子一个人跑回来了,我家狗蛋呢?”
大清早,乌泱乌泱的六县百姓逃回了家。
干系重大直接卷起铺盖,例假潜逃。有点干系的,都在鼓动知情人潜逃,这样好不暴露自己。
还有一种就是单纯去凑热闹助阵的。这种人但凡不是被当场抓到,谁会认啊?只要跑回来就基本安全了。
王麻子与狗蛋就是这种被主家吆喝一声去壮声势的。真打仗有人家专门的家丁。这些体弱多病的年青农n代,人家压根看不上。
而这其中,也不乏想借机逆天改命的。比如狗蛋。原本的任务是堵路,非要自告奋勇去城楼下挣先登功劳。这下好了,没那命就是没那命。不仅没了先登,那阵仗的能活下半块肉来自己王麻子改名驴蛋,给他狗蛋做兄弟。
想到此,王麻子不由得有种优越感出来,戏谑的说道“恭喜恭喜啊,你家狗蛋去给范家当家丁了。”
这话若是平时,只当是邻里矛盾的挖苦罢了。但今日都知道范家家丁大半都去冲城楼了。而冲城楼的都没了。那自己狗蛋岂不是。这话说到底太恶毒了。
狗蛋爸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当天中午回到家就吃不下饭,老婆儿媳问话也不说。实在气不过,拿了锄头就去邻村王麻子家了。
却说那王麻子现在是志得意满。村里牛逼哄哄的大人物们,要么折在了城楼下,要么已经卷铺盖跑路了。自己只要躲过这一关,几乎白捡一个村霸来当。
好些有眼色的在路上已经开始主动给王麻子打招呼点头哈腰了。
就在王麻子沉浸在作威作福的美梦中时,门外一声“王麻子,你个死龟儿给我滚出来”
突然头皮一凉的警惕,让王麻子手里也操起了锄头去开门。
于是乎,一个远道而来气喘吁吁,一个彻夜未眠身心俱疲。
两个人挥舞着锄头一交手并不脱离。各自锄头怼着锄头互骂。
到这关头,都明白,一个年老体衰,一个疲惫得骨软筋麻。谁也奈何不了谁。
唯一的想法是敲两锄头,然后在别人来劝架前,多骂几句,占点嘴上便宜了。
只是这王麻子已经是默认的下一届村霸了。这会儿可没人敢来劝架。劝得不好,以后吃挂落。但现在就去帮王麻子这无父无母的无赖货,大家多少有些过不了坎。
干脆都在看戏。不是想当村霸去话事一方吗?正好今天大家看看成色。一个有污点的村霸对大家都有好处。
因为村霸可不是混混这么简单。朝廷指定的粮长交税大多逼得粮长跑路逃税,而村霸就是协助粮长收税与保证粮长一旦跑路必定弄死其家人的人物。衙门派出的巡检司现在主要都与各地村霸沟通。这虽然没有工钱,却是个实打实的紧要角色。
入夜,两名幼军带五名兵备道的兵丁循着嘶哑的叫骂声走了过来。
还没喝骂,两人就都倒在了地上。吓得最前面的两个兵备道军士齐齐地后退半步。
后来硬是一人给了一脚才爬起来戴上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