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兄台有心了。不才已经来有多日,只是四处逛逛而已”
王用汲制止了师爷的愠怒,又不道姓名地感谢了一通。
这番表态,到了几个镖师眼里,不过是自持身份又不通事故的愣学究罢了。
继续听了一会儿他们八卦高翰文家如何如何,特别是徐大家是文武双全,高藩台在后宅如何疲于应付。
没多一会儿,随着茶肆内里话本评书的开讲,八卦也散了。
王用汲也满意地离开了茶肆。
仕林兄总喜欢绕过自己搞事情。自己偷听下他的八卦也权当是打平了。
王用汲与师爷两人雇了辆马车径直回知府衙门了。
路上,王用汲看着这个自己在杭州来才聘请的搭档,耐心地说道:“羽田兄,你不了解高大人,他肯定不介意别人拿他家事如此如此八卦的。另外,高大人的学问与人品都是值得信任的。我们两看来也要慢慢向新学转型,否则再高大人手下,不理解的事情会越来越多的”。
“嗯,多谢东主提点。卑职近来正在抓紧补习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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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到衙门,王用汲又一头扑在养济院的事上。
王用汲也是头一遭,从来没想过会遭到这么大的弃婴潮。
按道理,根据建德县的经验,随着女子能进作坊纺织,弃婴特别是弃女婴是大大减少的。
但杭州偏偏是个例外。
一方面杭州几乎无限制吸纳流民,这就导致生的起养不起的人越来越多。
更糟糕的是近两个月南洋航路中断后,很多作坊都停止了招工。甚至辞退了好些短工,甚至长工。
这就导致原本预计可以养孩子的一波流民不得不抛弃孩子。甚至有些已经有几个月一岁大的,害怕没工作,干脆直接扔孩子。
单单近一个月,杭州老城加新城的街角旮旯,一共就收拢了五十来名弃婴。小到还没剪脐带,大到四五岁已经能说会道的了。
“养济院那边,钱已经不够了。这时再拨钱扩建,太挤占经费了”
羽田师爷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己的东主王用汲。
扩建养济院,原本就是年初定的计划,现在筹足钱粮,正准备扩建,却遇到这一出事。
“那,算了,还是暂缓,把银子都挪过来。先保住孩子健康。到底是大明的孩子,不得冻饿于街边衙前。”
王用汲说完,却看到羽田师爷还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不够?”下意识王用汲问道。
“嗯,主要是近来收养的六十来个婴儿太费钱了。东主要求尽量不死一人。结果光吃奶拌米糊一项就已经消耗百两银子了。”
“你的意思是,全吃米糊?”
“不,学生的意思是停止接收新的弃婴。”
看着王用汲要发火,羽田师爷又补充到。
“至少不能让百姓知道衙门大开方便之门。否则他们弃婴便肆无忌惮。衙门完全可以明着不收,暗地继续接收。这样那些稍微有良知爱子女的,总归是要撑一撑自己带孩子的。这样衙门也不至于如此尴尬。学生知道养济院的衙役好些出于好心,已经倒贴了好些了。甚至夜里还得出去帮工以补贴用度。”
“不,衙门绝不可以失信于民。总会有新办法的。我们再想想。另外,一会儿到后院,我家前段时间又寄来八百两银子。这也没什么用处,写个借据,就当是我借给衙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