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一点兴趣。”顾悦曦看他和侯绍春的言谈举止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遂没有犹豫,当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嗯,我理解你此刻急切的心情,毕竟你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远道而来。”许仲发见她不打算同他进行深度交谈,于是乎仓促之间准备向她透露些“干货”出来,以便稳住她,促使她甘愿为他所用。
“不错,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无非就是那两个杀父凶手以及父亲遇刺案的真相,至于所谓的雪山卷轴和异界之门,我只想了解它们同我父亲之间的联系,至于其他的,我并不想知道,希望你不要白费力气。”顾悦曦的话语虽然乍一听非常的客气,可她警惕的神色与未收鞘的长刀仍暗示着,她绝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主。
“那是当然。”许仲发随即应了声,而后朝他的一众部下打了两个手势,一个是检查下周围是否存在西隆模范军的“漏网之鱼”,二是尽力寻找王文远的下落,因为他知晓,他是一张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好牌,如果能找到他,那么她的底细乃至塞维银的一些秘密,想来也会紧跟着浮出水面。
“想得倒还挺周到。”顾悦曦看到七八个南方协会成员蹲在深坑旁边捣鼓着什么,遂忍不住嘀咕道。
“谢谢姑娘夸奖。”许仲发略显浮夸地朝她笑了笑,紧接着“有模有样”地点燃一根香烟,在吞云吐雾的同时,亦表现出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见状,她随即露出一副极为不满的神情,并且一边轻轻地扇着风,一边下意识地向后退却。
不大一会儿,蹲在深坑旁边的一个魁梧奇伟的男青年匆忙站起身,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许仲发的身旁。
“贾汉吉,你这是怎么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接着低声询问道。
“主事大人,那水坑差不多有百十米深,王文远活下来的几率,可谓是微乎其微。”贾汉吉皱着眉头,小声说着。
“知道了,你快些去通知弟兄们,让他们即刻出发。”许仲发微微一愣,继而“蛮不在乎”地说道。
“是。”贾汉吉得了令,随后气喘吁吁地朝水坑跑了过去。
“顾小姐,请。”许仲发皮笑肉不笑地伸开手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昏暗的小道,略显恭敬道。
见此,顾悦曦的心猛地一沉,大抵猜到他很有可能已经遭遇到了不测,遂攥着手,轻轻咬了下嘴唇,步履蹒跚地向前边走去。
“姑娘,小心脚下。”许仲发擦了下湿透了的后背,同时稍显关切道。
然他的话似乎并没什么用处,毕竟她的神态同方才相比,基本上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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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哥,正下方的那片乱石堆里,埋伏着牧月党的一个中队,左前方的一个水湾附近,隐藏着松信堂的部分人马,不过人数不详。”同一刻,穆蒂埃放下望眼镜,有些诧异道。
“呵,老弟,你大可不必感到惊讶,眼下黑衫军正紧锣密鼓地调集军队向因帕尔地区进发,而作为因帕尔当局铁杆盟友的西隆当局以及布鲁克巴,又怎能坐视不管呢?”赵承晖抬起头,以一种颇为嘲讽的语气缓缓说着。
“可,西隆当局什么秉性我们又不是不知晓,他们巴不得因帕尔当局与黑衫军打得两败俱伤,进而为他们染指阿萨姆东部,提供条件呢。”穆蒂埃转过头,略显困惑地说着。
“你听没听说过这个词,叫煽风点火。”赵承晖沉默了片刻,忽而蹦出了这么一个词。
“晖哥的意思是,他们此次驰援因帕尔,是为了营造一种紧张的气氛,迫使黑衫军与因帕尔当局,快点开战?”穆蒂埃想了一想,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这只是其中之一。”赵承晖定了定神,继而稍显犹豫道:“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
“怎么说?”穆蒂埃将先前整理好的绝密情报递给巴甫洛夫后,又把询问的眼神,扫向赵承晖。
“暂时还不明朗,不过,我隐隐约约地有过这么一个猜测,那就是,西隆当局此次一共派出了两支部队,一支部队负责援助因帕尔当局,抵抗黑衫军;另一只部队则躲在暗处,待合适的时机来临后,从背后偷袭因帕尔当局。”赵承晖站起身,示意穆蒂埃,是时候撤退了。
可还未等他迈开步子,却见水湾附近的河面上,突然间泛起片片涟漪,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极度汹涌的波涛。
见状,赵承晖当即停下脚步,举起望眼镜,朝暗河河面,吃力地望了过去。
下一秒,他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两下,因为呈现在他视野边缘的,是一个高而大的呈镰刀状的鲨鱼背鳍。
“晖哥,为何这终年见不得阳光的深不可测的地下暗河,会有如此恐怖的存在?”穆蒂埃自然也瞧见了这颇为恐怖的水下恶魔,于是乎赶忙询问道。
可是赵承晖竟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还是发现了什么其他的异常情况。
当然,前者的可能性稍稍大一些,因为这条鲨鱼先是绕着河中央的一块石头慢慢游动着,紧接着微微一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水位极浅且暗礁密布的水湾边缘。
此时此刻,埋伏在水湾边缘从事侦察任务的一众松信堂成员,皆被吓得面如土色,以至于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只得扔下随身携带的生活用品,并连滚带爬地朝旁边跑去。
奇怪的是,面对极度干燥的陆地,这条4米多长的成年双髻鲨不仅没有折返回去,反而高高跃起,对着不远处的一片沙土地,便跳了过去。
“杀了它。”见鲨鱼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这帮松信堂成员仓促之间只得举起枪,并胡乱扫射着。
可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鲨鱼的身体转瞬之间居然变得虚幻起来,而他们打出去的子弹,亦穿过了鲨鱼的影子,不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快撤。”为首的长官看到了这么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场景,心中自然是惊恐万分,以至于咬咬牙,将身上所有的物件都给丢下了,包括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搞到的一件上古时代的青铜器。
然而下一刻,原本还处于虚幻状态的鲨鱼,竟变凝实了不少,同时它调转身子,飞快地冲向青铜器,并把它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