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爽快。”沈建成不由得笑了笑,继而道:“敝人沈建成,是阿萨姆牧月党的一个小头目,今天在此等候的目的是希望姑娘痛痛快快地交出雪山卷轴残片,毕竟它现在对于你而言,毫无用处。”
“哼,若是我不答应呢?”顾悦曦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接着自顾自地说:“这个残片是我找到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轮不到你们这帮强盗来指手画脚。”
“执事大人,只要您下个令,弟兄们定将其碎尸万段。”他的一个手下见自己的上司居然被一个弱女子拿捏得死死的,遂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故大声喊道。
“放肆。”沈建成听他这么一说,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当即骂了他一句,随后他脸上堆着笑容,慢慢对她说:“我方才的意思是“希望”你交出雪山卷轴残片,你若是不交,我也不能强求,你说是。”
顾悦曦看他不准备同她动手,知道他顾忌着什么东西,亦或者时机未到,故而放下长刀,走到了王文远的跟前。
“顾姑娘,咱们后会有期。”沈建成以一种颇为奇怪的语气朝她喊了一声,紧接着挥挥手,示意他的部下,快些离开这里。
伴随着一阵稍显轻快的脚步声,刚才还人头攒动的楼顶平台,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其本该有的平静。
然而令她感到诧异的是,沈建成等人不过是刚刚进入平台尽头的楼梯口,王文远的眼睛紧跟着就睁开了,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一样。
“顾姑娘,请问这是哪里?”王文远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平台,一时间居然产生了些许迷茫感。
“废弃的糖果加工厂。”顾悦曦示意他快些调整好状态,好似,有什么要紧事一样。
王文远随即点点头,想着自己一定睡了很长的时间,否则,她不该如此急切的。
只是他搞不明白的是,他为何会毫无征兆地感觉到困乏,并沉沉地睡过去呢?难不成,是遭遇到了某种可怕的存在?
想了一会儿,他没有一点眉目,遂不得不收回纷乱的思绪,把目光投向了一脸焦急的她。
然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却见她略显焦急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转过身子,朝楼梯口快速跑去。
“怎么了,姑娘?”他一边拼命追赶着她,一边忍不住揣测着这其中的缘由。
可是她却没有回答他,而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奔跑着,直到进入那稍显拥挤的商业街,方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见状,王文远也不好意思说出心中的疑问了,而是充满关切地看着她,寄希望于,她不会遇到什么难缠的事情。
下一刻,顾悦曦简单擦拭了下脸颊上细密的汗珠,并一脸认真地对他说:“文远,你说,我们现在前往锡尔赫特的话,怎么走速度最快?”
“这个……”王文远顿时愣在那里,可他很快恢复了正常,而后小声回复道:“这么晚了肯定不能去车站购买车票了,而坐黑车的话我们极易遇到山匪和帮会的人,所以最稳妥的法子便是偷偷地扒火车了。”
“扒火车?”她不由得低下头,思索一番,之后略显惊讶地说:“你敢保证这个时间段有车?”
“哈哈,姑娘有所不知。”王文远先是卖了个关子,接着故弄玄虚地说:“锡尔赫特作为孟加拉东北部最大的城市,日用品的需求量是极高的,但由于本地供应有限,因此不得不修筑到拉杰沙希的铁路,用以保证……咦,等等我!”
确实,顾悦曦可没什么闲情逸致听些无关紧要的事,毕竟牧月党的突然出现标志着雪山卷轴残片的线索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那么既然如此,父亲遇刺案所牵扯到的人物、组织、势力想必亦会有所防备,因而导致的最坏结果是:杀父凶手永远逍遥法外,案件真相永远尘封在历史的长河中。
凭借着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她迅速潜入了拉杰沙希火车站,并巧妙地避开了车站内巡逻的巡捕以及工作人员,最终登上了一列即将出站的运送大宗商品的火车上。
“姑娘,果然厉害。”王文远稍显疲惫地靠在一个陈旧的木箱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背心,已被汗水浸透了。
“不好意思,你睡着那会,发生了一些事情。”顾悦曦收回抓钩枪,继而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简单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王文远忍不住叹了口气,心说李主事对他的重视程度真的有些过头了,以至于他还没有足够高的心理素质和专业水平时,就被任命为执事,而且还要做,这么重要的任务。
难道,他目前所得到的一切,皆是拜她所赐?
可仔细一想他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在和她相识以前,李伯陵就已经开始重视他了,例如1996年突袭塞达党军事要塞的任务、1999年亚马逊实战演习任务,李伯陵都把他列入名单之中,纵使他只是一个表现极其一般、考核险些不过的雇员。
“文远,想啥呢?”她不解地看着他,并略显好奇地询问道。
“想着我这个卑微而又坎坷的人生。”他犹豫了片刻,紧接着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你啊,纯粹就是自卑心理在作怪,一边念叨着不同寻常的东西,一边却惧怕所要承担的风险,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这种低风险高收益的美事呢?”顾悦曦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他。
“也是,看来我以后要适应这样跌宕起伏的生活了。”王文远扫了眼
小窗外飞驰而过的点点灯火,缓缓说着。
“希望你能够如愿。”顾悦曦笑着站起身,示意他留在原地,而后定了定神,朝前边慢慢走去。
王文远遂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想着莫非车厢内有什么特殊的存在?亦或者发生了一些突发情况?
事实还真是如此,因为刚才顾悦曦无意间瞥见前面那列车厢里,冷不丁地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夜狼,但同巴特那贫民窟内遇到的夜狼不一样的是,这个家伙颇为温顺,而且眼神极为呆滞,仿佛是一个受人操控的机械装置。
“嗷呜……”看她向它一步步走进,这家伙竟然发出一阵低沉的长嚎,并停下脚步,卧在车厢的正中央。
见此,顾悦曦的心倏地一紧,毕竟这个声音,她曾听到过,就在科希马地下暗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