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慢着。”待顾悦曦、王文远上岸后,赵承晖忽然间想到了李伯陵递给他的一张小纸条,遂赶忙喊道。
“怎么,晖哥,可还有事?”王文远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快步来到了快艇边上。
“你们把雪山卷轴残片放到异界之门的转盘上后,不必返回孟加拉首都达卡了,只需一路向南,前往阿萨姆东南部的因帕尔,即可。”赵承晖盯着码头上拥挤的人群,缓缓道。
“这是为何?”尽管王文远知晓这位同事不是那么好打交道,可他仍稍显好奇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告诉你也无妨。”赵承晖低下头,轻声道:“其实很简单,首先,孟加拉巡捕已对顾小姐发布悬赏通告,罪名是制造恐怖袭击,而你必须跟着她,所以人多眼杂的达卡你们是断不可以去的。第二,主事大人过些日子要去因帕尔督战,身边正缺人手,而你作为十执事之一,不管出于责任还是义务,都必须跟在大人身边,护大人周全。”
“原来如此。”王文远微微点头,同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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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顾悦曦瞧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乎停了脚步,那双桃花眼,闪过些许困惑,亦夹杂着一丝关切。
“没啥,李主事托晖哥向我传达了最新指令,我就想着,要怎么更快更好地完成它们。”王文远不敢向她透露实情,只得委婉地将他心中的困惑,给提了出来。
“哦,是这样。”顾悦曦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知晓直截了当地询问他是绝对不行的,故而慢慢道:“尽自己所能,当然你觉得你自己搞不定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一点。”
“那就多谢了。”王文远看时间还早,加之身体有些疲惫,于是便提出去一旁的餐馆里吃些东西,再出发。
“好啊。”顾悦曦轻轻点头,而后一脸兴奋地走向街道旁边的一间略显简陋的快餐店里。
见她离开,王文远遂稍显无奈地摇摇头,心说顾姑娘身上的谜团真是越来越多了,先是李伯陵口中所说的“打开异界之门的关键人物”,再是赵承晖向他透露的“被通缉的犯人”,总之给人一种极度神秘、阴险的感觉;可在他眼里,她却是一个单纯、可爱、善良、体贴而又不失霸气、威势的女子,怎么可能和那些字眼挂上钩呢?
“总之,这其中一定存在误会。”他自言自语着,径直走进了餐馆。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正对上她稍显委屈的眼神,只见一旁的墙壁上,张贴着一张悬赏令,里边所记录的在逃人员中,赫然出现了她的名字。
见状,他急忙安慰道:“姑娘莫要难过,我看这很有可能是一些阴险狡诈之徒,或者是当年害你父亲的人故意设计出来的见不得光的阴谋罢了,我们只需稳扎稳打,一定能把他们揪出来的。”
“谢谢。”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之后心不在焉地喝着杯中那“无色无味”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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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9日傍晚,哲孟雄,甘托克北郊。
“阔济特将军,两个月未见,你的变化,可真够大啊。”莫拉罕站在穆尔迦山巅,呆呆地看着西沉的太阳和雄伟壮丽的群山,随后缓缓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卑职今天所取得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所给予的,没有您的提携,小老儿怎能得到陛下的重用呢?”阔济特当即俯下身,并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眼前这位英俊又潇洒的年方二十八九岁的男青年。
“客套就免了。”莫拉罕皱着眉,略显不快地挥挥手,接着一脸认真道:“我且问你,你觉得陛下此次招我进宫,所为何事啊?”
“卑职不敢妄加揣测。”阔济特的身子立马颤抖起来,仿佛这心里头,藏着什么惊天大密一样。
“老将军为何这般胆怯,我记得你在拉杰沙希同孟加拉人交战时,可是冲在队伍最前头的。”莫拉罕淡淡地笑着,一只手却悄悄地伸进风衣里,握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好好好,我说我说,陛下此次招您入宫,是为了让您尽快集结队伍,向南进发,最好能够攻下阿萨姆因帕尔当局的老巢,因帕尔城。”阔济特本打算搪塞过去,可一看到莫拉罕的小动作,最终还是服了软,老老实实地把密信内容,和盘托出。
“父皇说好听点就是想好好锻炼锻炼我,说难听的,便是借频繁征战,消耗我军团的实力罢了。”莫拉罕叹了口气,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见此,阔济特只得唯唯诺诺地应着,平日里机智灵活、勇猛果敢的样子,此刻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了,我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莫拉罕故意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然后语气平和地问他。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凡是卑职知道的,必定毫无保留地交代出来。”阔济特深知他是个性格多变的人,故而不敢怠慢,随即开口说道。
“你可知晓,那个名叫顾悦曦的女子,此时究竟身在何处?”莫拉罕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想来必定是十分要紧的事。
“据南方协会的探子来报,此前她为寻找雪山卷轴残片而秘密潜入德里王国巴特那城,虽然此后情报员未能锁定她的精确位置,但卑职认为,她最有可能去两个地方。”阔济特沉默了一番,慢慢回答道。
“哦?”莫拉罕的神情微微一怔,紧接着略显急切地说:“快些说来。”
“卑职以为,若是她寻到那个雪山卷轴残片,那她接下来的目的地一定是阿萨姆萨迪亚村;如果未找到的话,那她很有可能会返回达卡城,毕竟塞维银在给予其恩惠的同时,也会给她一个无形的枷锁。”阔济特抬起头,仔细分析道。
“那此事就交给你了,我命令你务必要在三日之内给我抓到她,而且不能伤她分毫,若是办不到,就以死谢罪好了。”莫拉罕转过身,以一种少有的且充满激动的语气说道。
“遵命。”阔济特急忙应着,然他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因为太子殿下虽然脾气有些古怪,却很少像今天这样紧握匕首以及发布“死命令”,可眼下他公然破例,到底预示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