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女人并未朝他的脖子或者胸膛口刺去,而是把刀握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见此,他的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毕竟他和这位女子素不相识,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女人为什么要饶他一命呢?
“原来是塞维银的朋友。”女人细细打量着他,紧接着以一种略显温和的语气缓缓道。
“你是谁,为何知晓我的身份?”赵承晖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垂下头,小声询问着她。
“这是个秘密。”女人先是装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继而淡淡一笑,一本正经道:“刚才的冲突完全是一个误会,你我两家,本该紧密合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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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主事大人,孟加拉外交使团成员目前仅剩24人,赵执事的小分队,还有不到10人。”另一边,侯绍春清点着前来会合的各路人马,略显悲痛道。
“知道了,你快些命令弟兄们乘船离开。”同侯绍春相比,李伯陵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看不出一丝悲伤的神色,不过他低沉的话语,却能够从侧面体现出,他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难道您,现在不走吗?”侯绍春稍显疑惑地注视着自己的上司,心说虽然主事大人“爱兵如子”,可不至于为了一个生死不明的赵承晖,把自己置于险境。
“你只需在德里军队的水面舰艇到达之前,将大家安全护送至水上古城即可,其余的,不必过问。”李伯陵斩钉截铁地下了令,而后拄着手杖,带领贴身护卫,朝森林深处走去。
实际上,李伯陵一行人秘密潜入德里王国可不只是为了营救孟加拉外交使团,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寻找一个名叫寂空离的老人。
至于老人的具体住处,李伯陵自然是不知晓的,否则他也不会暗中联系松信堂总事李素芳,更不会让赵承晖、侯绍春等人将此事传达给顾悦曦身旁的王文远了。
总之,面对未知的东西,你得行动起来,想尽办法创造有利于自己的条件,而不是像守株待兔里的农夫一样,靠在树根上,梦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不多时,李伯陵等人来到了森林深处的一个木屋旁,这里本是伐木工人临时放置木材的地方,可现在却成了塞维银与松信堂秘密接头地。
“主事大人,据我们埋伏在巴特那城内的情报员汇报,德里王已下令对城内实行全面戒严,任何人都必须经过细致的检查,外籍人士尤甚。”
一个护卫在收到两条短信后,当即来到他的身边,汇报情况。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李伯陵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似乎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一样。
“大人,还有就是,哲孟雄帝国太子莫拉罕在今天早些时候离开布鲁克巴多姆卡,返回甘托克城。”护卫犹豫了一下,以一种不太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必感到惊讶,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再说,多姆卡以北皆是高海拔山区,他的军团停滞不前,也是可以理解的。”李伯陵转过头,恰巧看到了行将走来的李素芳。
见状,他的护卫随即点点头,并退了下去。
李素芳瞧见李伯陵稍显不满的神色,遂面露歉意道:“不好意思李主事,路上经历了一些波折,迟到了十分钟,还望李主事见谅。”
“难免的,毕竟南方协会那帮家伙,皆是些左右逢源之徒,李总事能够顺利抵达,我理应高兴才是。”李伯陵瞥了眼手表,口是心非地说着。
“哦?”听他这么说,她不由得笑出了声,接着嘲讽道:“李主事说笑了,其实我们这些个情报组织,从根本上来说,是全无分别的。”
“这……”李伯陵顿时被驳得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对她说:“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谈正事。”
“哈哈,正事。”李素芳低声笑了笑,反复默念着这个词,然后缓缓道:“那要看李主事愿不愿意付出对等的报酬了。”
“无妨,暂且说来。”李伯陵知晓想要得到绝密情报,不付出成本那是万万不行的,故而“蛮不在乎”地说着。
“好,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塞维银不是和孟加拉苏丹走得挺近的嘛,你此次回去告诉苏丹陛下,要让他记得他是四国同盟的签字国,团结联盟才是此时的重中之重。”李素芳点了一根香烟,一脸认真道。
“李总事真是狮子大开口,我们塞维银和伊斯迈尔苏丹只是合作关系,我的思考和见解怎能影响到孟加拉的苏丹陛下呢?”李伯陵装作很难办的样子,慢慢道。
“不,李主事言重了,昨有德里王巴赫罗姆扣押孟加拉外交使团,今有哲孟雄太子军团班师回朝,孟加拉的苏丹陛下,怎能觉察不出其中的危险气息?”李素芳详细解释着,继而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你,作为这缕东风,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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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令顾悦曦稍显意外的是,这个夜帝似乎具有一种科学难以解释的超强的感知能力,这种能力简而言之就是在直径约一公里的范围内,不管猎物如何隐藏或者伪装,它都能准确无误地将其锁定。
因此她现在的局面很是被动,这不光体现在她的体力正逐渐消耗殆尽,而且还体现在其心态的彻底崩溃,以至于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忽而产生了一种妥协投降的冲动。
“给我冷静下来。”她狠狠地掐了下指尖,使自己心中的那一丝浮躁转瞬之间消失不见,随后她迅速闪到了一片茂盛的枝叶当中,打算在稍作休整的同时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然不过几息之间,一阵低而沉重的充满愤怒的咆哮声在她的耳畔骤然响起,另外还伴随有不带停顿的巨大的脚步声,想来必定是那个令人脊背发凉的夜帝了。
果不其然,在距她不到20米远的一块黑色巨石后边,一个黄褐色的身影冷不丁地跳了出来,那瞪着的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锋利且散发着恶臭的尖牙、深寒又带着血渍碎肉烂骨的巨锤,都在预示着: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