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应四皇子邀请,来羽青观收拾一个名叫范宁的小道士。
也亏了邀请的是四皇子,换了别人,他保证不把邀请者打出八十米的狗肠子来。
让他堂堂七品红袍上师,专程来欺负一个没入品的小道士?
放了十天的剩菜剩饭都没这注意馊。
事情传出去,他冯浩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同行怎么看他?
道皇司怎么看他?
京都的权贵圈里又怎么看他?
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可以胡来,在京都这地界混,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奈何这是四皇子的邀请,他只能捏着鼻子来。
他暗暗期待,这个叫范宁的家伙最好恶劣些,比如是个欺男霸女的混球,或者是个嚣张跋扈的王八蛋。
这样教训下来,还能对外宣传是惩恶扬善。
“混账东西,让本皇子等这么久,你好大的面子!”
四皇子率先发难,张嘴就开喷。
范宁心里那個腻歪啊。
这四皇子是属狗的吧?
不就是拒绝当他的幕僚,顺便讹了他两千两银子吗?
居然追到羽青观来咬人。
看在和他姐姐正在蜜月期的份上,范宁懒得跟这臭绔模计较。
发现姜问玄还一脸阿谀奉承,范宁立时没好脸色。
“师傅,你再舔下去,祖师爷可要拿雌雄剑戳你了,咱们羽青观的名声可不带这么糟践的。”
这话说得姜问玄老脸一红。
碍着四皇子和于浩远的面,他不好发作,只能瞪着范宁生闷气。
于浩远眼中精光一蹦。
好,很好!
顶撞师尊,此子有恶人之姿!
紧接着,范宁又望向明月,看着她扛着一整包袱糕点准备跑路,也没了好语气。
“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云心岫虐待你,不给东西你吃了吗?让你这么馋?东西放回去!”
明月俏脸涨红,她可是道皇司的督查啊,好歹在同行面前给点面子行不?
她鼓起腮帮子,气得原地跺脚脚。
于浩远兴奋了。
好,非常好!
污蔑道首,欺压道皇司督查,此子当真恶人也!
而后,范宁又瞥向小师妹,以及她背上绑着的大铁锅,不由得火大。
“还有你,羽青观一有事就背锅跑路,什么坏毛病,今晚不许吃饭了!”新笔趣阁
啊?
骂她几句,她都不觉得什么。
可让她不许吃饭,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登时便双眼通红,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别提多可怜。
于浩远甚至想抚掌大笑了。
好,太好了!
虐待师妹,此子实属冷血无情之辈!
就在这时。
从后山浪了一圈的桑琴从灌木里钻了出来。
看到这场面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范宁回来,它假装很开心的撒着小短腿跑过去,在他小腿上蹭了蹭。
“让你看门,你跑山上放野,要你这没用狗有何用?”
范宁一脚给它踹翻在地,疼得桑琴嗷嗷叫。
于浩远激动的豁然起身。
好!好!好!
居然虐狗,简直丧尽天良!
今日撞见这等绝世恶人,若不惩治,天理难容啊!
他陡然拔出背后的青铜剑,冲着范宁遥遥一指,就要大义凛然的说几句漂亮的开场白时,隐隐察觉到一股不太正常的气。
余光扫去,发现气的来源是那只翻着肚皮,努力扑腾着小短腿试图翻回来的小黑狗。
之所以觉得不正常,是这小黑狗身上缭绕着一层黑色的气。
望气术能根据气判断对方的强弱。
而颜色,也是强弱的划分依据之一。
其中黑色,代表着极强。
?
于浩远在心中打出一个问号,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一条小土狗的身上会出现黑气?
他只在自家观主身上看到过黑气,而且还没有这条狗浓郁。
他疑惑的正视起桑琴,确定它身上的确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便双掌结印,口中振振有词的低喝:
“神光出我,气照玄天。”
他双眼瞬时如水般澄澈,世间万物的本质在他眼中全都化作了不同颜色、大小的气。
眼前不起眼的小黑狗,在望气术下,居然化身一只宫殿般大小的巨大黑团。
它黑得纯粹,像一口黑洞吞噬着周围的黑洞。
甚至于浩远心惊的发现,自己的四维也在被这股黑洞吞噬。
吓得他赶紧停下施法,惊恐的望着笨头笨脑的小黑狗。
他狠狠吞口唾沫,心中震颤着两个字——鬼王!
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五品鬼王!
此等存在,已然是能够制造灾难的级别,根本不是他一个七品道士能够招惹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破旧的小道观里,竟然隐藏着一只鬼王!
而且,鬼王臣服着范宁。
这让他握着青铜剑的手颤了起来。
自己要来收拾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大乾能够把一个五品鬼王当宠物收养的,寥寥无几。
眼前的范宁……
他咬咬牙,强忍着惧意对范宁施展望气术。
望气术下,范宁就是一个赤色的模糊人影。
赤色在望气术下代表着最低级别。
范宁的颜色,仅仅是比赤色深一点,说明他有低微的真气在身。
“这……”
于浩远怔住了。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道士收复一个鬼王?
是不是有什么弄错了?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范宁赤色的模糊身影里有一道斑点一闪而过。
他以望气术看去,那斑点骤然化作了金色的利剑,刺穿他的视线,直达其灵魂中,
啊!
于浩远吃痛的闷哼一声,连忙捂住灼烧般剧痛的眼睛。
他的望气术竟然因为无法承受这股气的强大而破了!
望气术里,最高级别的气是紫色。
但这金色的气是怎么一回事?
哪怕是云心岫的身上,他也没有见到过金色的气啊!
联想堂堂五品鬼王,沦为范宁身边的一条土狗,于浩远背后瞬时冷汗直流。
这范宁压根不是什么小道士,而是一个无法名状的可怕存在。
想到这里,他再也握不住青铜剑,哐当一声,铜剑砸落在地,差点削掉他脚指头。
额头上也宛若淋了雨般,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
四皇子哪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以为是于浩远不屑用青铜剑收拾范宁,嗤笑了声,道:“范宁啊范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谁吗?”
“说出来吓死你!”
“他就是……”
于浩远吓得一个哆嗦,抢先答话。